看到谢宣和李寻欢完好归来,陆诚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说到底,他还不是那种算计人之后六亲不认,翻脸无情的混蛋。谢宣和李寻欢因为他的命令出去,若是因此而死,他会很内疚的。
“请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菜,待会一醉方休。”
“多谢捕神。”谢宣很有礼貌,而李寻欢已经不客气的坐下,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
“行了老谢,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咱们两个可是功臣,老陆不拿十万八万两白银补偿咱们都算是亏的,你这还这么多礼节,这样显得我好没有礼貌啊。”李寻欢朝着谢宣挤眉弄眼道。
谢宣无语,看了看毫不在意的陆诚,在看看脸皮变厚的李寻欢,他只能无奈摇摇头,坐在了李寻欢的身边。
“虽然老李这人说话不中听,不过还是有些道理的。”陆诚给李寻欢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朝着谢宣笑道“你们这次剿灭十二连环坞,功勋颇巨,我会让人合计一番,该有的奖励,会如数发给你们一行人。”
虽然六扇门现在的财政有些紧张,可该发的钱,陆诚是绝对不会克扣的。
“那个,我倒是无所谓,你给老谢多来点就行。”李寻欢摆摆手,无所谓道。
作为富家子弟,李寻欢从小便没有因为吃喝发愁,如今他家庭美满,和谐幸福,区区一些身外之物,他是不会太在意的。
“这钱该是多少,便是多少。”陆诚这次没有听从李寻欢的话,而是按照规矩行事,“等六扇门根据你们这次的行动算出奖励,发给你们每个人后,你愿意赠送也好,愿意豪掷千金去青楼消费也好,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和我没关系。我只能确保该是你们的钱,必须要到你们自己的手上。”
李寻欢初时不懂陆诚为什么这样说,待他看到谢宣微微动容的样子,心中瞬间明白过来。这钱若是他转交,以谢宣的高傲,两个人说不定会就此分道扬镳。
以谢宣的实力,以他的才华,只要肯放下身段,钱财自然会滚滚而来。可他有自己的傲气,李寻欢转给他金钱,本没有坏心思,却容易让谢宣误解,实为不美。
“不愧是捕神,做事就是大气。”李寻欢心里记下陆诚的帮助,嘴上却夸赞吹捧一句,看起来其乐融融。
陆诚打趣道“你若是不喜钱财,到时候可以转赠给我,现在我还没有成家,钱财这样的铜臭之物,自然是多多益善。”
谢宣有些错愕的看着陆诚,他没有想到自己佩服的捕神大人,居然会开口索取铜臭之物。
身为捕神,还会缺钱吗
谢宣带着这样的疑惑。
李寻欢道“我这成家养孩子,花销也是不小,再说你居住有护龙山庄这么大的庄园,身份又是六扇门的捕神,地位崇高,可比我这样的升斗小民强多了,还要强索我这点钱财,你要脸不。”
他把钱给谢宣,是因为谢宣生活一般,他想帮助一二。
看看陆诚,坐拥护龙山庄这么大的庄园,身份更是六扇门的捕神,金银这样的铜臭,和他不沾边吧。
陆诚叹息一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就因为我现在是捕神,又蒙受皇恩,居住在护龙山庄,所以我经手的账目,肯定是落实到位,坚决不会贪污一分一毫。再说你们以为捕神有多少俸禄,就算是我吃喝不用花钱,也存不下多少。仙儿家又是江南名门望族,若是我这礼金给的少了,根本无脸去见她的家人啊。”
闻言,谢宣大为感动。
经历官场,才知道官场的黑暗。
就算是翰林院中,也有不少的迎来送往。他和李寻欢之所以臭味相投,便是因为二人根本不屑这样做,所以他们两个只能在翰林院做一些最基本,最辛苦的工作。
当然,二人也是乐在其中。
遍数朝廷百官,能够像陆诚这样的清廉的官员,寥寥无几。
“呵呵,老陆,你这话忽悠一下外边的人也就算了,我可是见过陆小凤的,你这点事,他早就给我透了个底掉。现在你和平安票号的陆家合伙做生意,平安票号的货运险,便是以六扇门为根本,我就不信你在这里面一分钱都不赚。”
我去,贪官,刚才我差点被你蛊惑了。
被李寻欢这样一说,谢宣立刻清醒过来。
陆诚耸耸肩,坦率承认,“你说的不错,这票号的生意陆家占三成,六扇门各地的兄弟分三成,处理各种问题占用两成,剩下的两成被我放在六扇门总部,给各地的捕快当俸禄。”
“除了平安票号的生意,本次开海也是以六扇门为主,东厂和锦衣卫为辅,陆家和花家一块参与进来,这次的货物不下百万。”
海运的利润,最少在五倍,多的能达到十倍,便是去除各方面的支出,也这一次出海回来,也能为六扇门添置一座金山。
“等等,捕神大人,六扇门的钱,不是由户部拨款的吗”谢宣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至于多简单,听到这个问题的陆诚和李寻欢直接笑了。
见谢宣不明白,李寻欢解释道“老谢啊,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朝廷每年的税收不过千万两,而各地的兵饷,再加上皇室的维护,各地藩王和大臣的俸禄,以及救灾的备用金,这零零散散的加起来,户部的那些钱经常不够用。若是六扇门依靠户部拨款,这些人早就不干了。”
“那六扇门的钱,从哪里出来啊”谢宣有些不明白。
六扇门各地的人手加起来有好几万,这些人的俸禄,再加上各地六扇门府衙的修缮、建设,每年的花费不比朝廷官员的要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六扇门靠什么来发放俸禄呢
“这个我来解释吧”陆诚抢过话茬,拦住了想要说明的李寻欢,对着谢宣解释道“之前六扇门的资金一个是靠皇帝的内库,另外一个就是各地的剿匪工作,获取的脏银。如今我让六扇门和平安票号推出保险后,仅仅是各地捕快的分红就比之前的俸禄还多,届时再加上规定的俸禄,这些人过得比之前好多了。”
进入六扇门的人,小部分是为了心中的侠义,大部分还是为了能在合法的情况下,生存下来。陆诚这个捕神最主要的工作除了对付强敌之外,最主要的是能给六扇门的兄弟发到足够的饷银,这样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保家卫国。
有了钱,他们这些捕快才不会冒着风险对商贩勒索,或者做一些违犯法律的事情。
当然,六扇门里不乏那些真心实意为民出力的人,可那些人毕竟是少数。六扇门需要管理的是整个天下,仅仅是依靠那些甘心付出的人,如何能顾全整个国家。
不要让付出血汗的人饿肚子,这是陆诚作为捕神的行事准则。
谢宣起身恭敬道“捕神大人行事,谢某深感佩服。六扇门能有捕神大人在,真是天大的幸事”
“哈哈,老谢你也会拍马屁了”李寻欢打趣道。
谢宣摇头轻笑,对于李寻欢的打趣没有放在心上。“捕神大人的行事让我佩服,我这是发自肺腑的话,何来拍马屁之说。”
李寻欢眨眨眼,朝着谢宣竖起大拇指,“论拍马屁,你谢宣当得天下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