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农突然的反杀惊到了在场和不在场的所有人。
被爱与和平讽刺到呕血的金发虫族倒下后, 安以农红色的眼睛看琴,黑色的密密麻麻的符文缠绕着安以农的手指、手腕,一直到脖子, 又往脸上蔓延。
黑色符文出现在冰雪一样的皮肤上, 有种别致的带着凌虐的美感, 琴却感到难过
如果他一开始就使用这些力,一定早就用了。现在才用,一定是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此刻安以农对自己身具的力量似乎有了深层次的了解。
在历史上, 德鲁伊是祭司, 也是执法者、吟游诗人、探险的代词。衍生后德鲁伊又是自然和中立拥护者,呼风唤雨的施法者。
巫师梅林就是一位强大的德鲁伊。
而他身上的德鲁伊血脉,让他拥有祭司、施法者的力,但也要保持中立,不偏任何一方。所以当他因某些私, 想要利用自己的力咒杀谁, 诅咒的力量也会反噬己身。
这个魂族大祭司的力量会制造死地,但死亡本就是轮回的一部分, 安以农要杀他们, 已经违逆中立的立场。
鲜血涌到喉咙,被安以农压下,他看魂族大祭司, 大祭司也看着他的方,他们相互感应到天敌的味道。
生和死, 本就是相克的力量。
“魂族的大祭司”他看着魂族大祭司,“来谈判吧,怎么样才退出这种无聊的游戏”
魂族大祭司以他胆怯了,正巧他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妙的味道, 想要找个理由暂停,便咔咔笑“哈哈哈,你”
“谈判失败。”
安以农打了个响指,乖顺的植瞬间暴烈起来。
“”魂族大祭司被这突然的变脸吓一跳。
“正经场所嬉嬉笑笑,毫无诚。”安以农指着他。
魂族大祭司被气炸了太无耻了实在是太无耻了
仿佛无数重声音叠加的呜呜声在各处响动,泥土也裂开了,钻出柔嫩的枝条。
呜呜类似呼麦的声音唤醒冰层下的植,没有生机的土壤深处,种子感受到了生的力量,它拼命钻拼命长,朝着天空和阳光。
坚韧野草的生命力超乎想象。
琴愣愣地看着手中绿色光点,如果生命力有颜色,应该是这样鲜嫩的绿色。它温柔地消解了冰霜的严酷,又不伤人半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大脑的钝痛被绿色光点安抚了。
只是下一秒,柔嫩可爱的小草疯狂生长,狂暴的生命力一瞬转化成掠夺。野草之间会竞争,掠夺阳光和雨露,生命也不仅有温存一面,有无情一面。
死亡和新生是一种循环,死亡后的尸体化作养料滋养生命,死亡有多强大,生机就可以有多旺盛。
“这是什么”肯小队惊异地看着眼前一幕,这些东西似乎对他们没有恶,它们的掠夺和厮杀都冲着魂族和魂族大祭司而去。
手持权杖的魂族祭司被绿色藤蔓捆绑身体,他的死气不断杀死攀爬的蔓藤,然而它们无穷无尽,像是菟丝子绞杀大树,柔韧纤细的枝蔓死死缠绕。
带着血迹的树叶飘落,咒语把树叶分割成两半,又飘四方。
你的寒骨埋在九尺黄土下,
总有一日,墓土开满鲜花。
疯狂蔓延的生命剥夺了魂族的生存空间,一朵朵鲜红的花丛蔓藤上绽放。
碗口大的红色妖冶的花吸够了魂族和魂族大祭司身上的死气,一朵朵从蔓藤上滚落。落在生机全无的土壤里,被死亡和怨恨供应着长出根抽出芽,变成新的掠夺者。
难以被灭杀的魂族仿佛遇上注定灭杀他们的敌人,开着红花的蔓藤爬上他们的黑袍,钻面具的孔洞,堵住他们的声音,疯狂生长。
琴的直播间里游戏设计师惊讶地将桌子上的水杯和文件扫落在地,他凑近了屏幕,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他是谁和琴在一起的人”他很快找到了安以农的直播间,他的直播间鸦雀无声,都在看奇迹。
设计师听到从安以农嘴唇里吐露的咒语,有一种很神秘的力量。他的眼睛因兴奋睁大,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是这个游戏场景的策划者,说起来和琴是旧相识,他们一起被选入军部少年班,但是他却在第二年被淘汰。
被淘汰后,他也曾颓废过一段时间,也就是那段时间,他开始迷恋上古时代的祭祀文化。
他一直相信,在虫族没有建立科技文明的时候,他们也是有神话体系萌芽的,就像魂族一样。
文明的发展是多元的,有人发展科技文明,就有人发展神话文明,只是每个种族的选择不同。
虫族的先人在神话和科技之间选择了科技。但游戏策划人一直相信,虫族还有神话文明的遗留。
“是的”
他紧紧盯着屏幕里安以农的脸,眼里是火焰般燃烧的渴望,他把屏幕放大,所有的画面都是在吟唱的安以农。
镜头里的安以农有一种古肃穆的气息,一如岩画上沟通天地的祭司们。
魂族的死气以生命燃料,但红花藤蔓的生机也以死气养分,天克。
看着一个个被蔓藤吸干净了拖入土里的魂族,看看开满红花的魂族大祭司,游戏设计者的脸上露出放肆的笑魂族应该也不会想到,这一趟他们会损失一个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