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农一时搞不清他是认真还是说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得罪了定沙县最有权势两个人,你就不怕”
“大人这样身份都不怕,我身后无牵无挂,又有什么可怕定沙县百姓苦金白二家久矣,我来,非是为大人,更是为定沙百姓。”
定沙县百姓
安以农沉默许久,忽然问“七年前,许知县事儿,你知道吗”
他说就是那个发现定沙县百姓偷挖铜矿,最后客死异乡知县。他死亡,定沙县百姓也要负起一定责任。
大汉犹豫着说“知道。莫非大人是因此不想管定沙县百姓”
大汉看出来这个新来知县是胸中有沟壑人,但是他面对金白两家霸权却没有任何动作,莫非是因为曾经许知县事儿厌了整个县百姓
“非也,我既然是一县父母官,怎么会不管,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安以农抬头看着这个豪侠“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就这样,知县家门口就多出了一个高大门房,担心知县俸禄不够,这个门房甚至是自带干粮来。
除了保护新来知县,魏门房现在还想知道一件事,所谓东风,究竟指什么。
同时,知县和金白两家矛盾,几乎也是摆在了明面上。
手里握着不少证据安以农开始抓人,短短两天,金白两家就有十多人进去了。进哪儿当然是进了监狱。
安以农特地为他们开设了小黑屋专线,黑洞洞屋子,墙角只有一个便盆,每天从小窗投进来三份简陋食物,其他什么都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
短短几天,就有两个意志不坚定出现精神恍惚现象,剩下几个也没了嚣张气焰。
“你毒我十多只牛,我抓你十多个人,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安以农话能把金家白家气炸,这个知县用他们家子弟比牛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虐待他们。
不过他们更好奇,这些事都是谁透露给这个知县他来才几天怎么能几年前案子都了如指掌
“失算了,他一开始就和我们装傻,什么酸儒,就是个老狐狸这么点点岁数,怎么奸得跟个鬼一样”连连失利已经让金家家主失去理智。
他不是没有对安以农和他身边人下手,然而也是见了鬼了,总有意外情况发生,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所以他银子已经花了不少,请来杀手却是来一波送一波。
“还说是高手高手个屁,连个门房都打不过”想起自己砸出去上千两银子,金家主还肉疼。定沙县这破地方,一群穷鬼,这一千两不知道多久才能赚回来。
“这个人有些邪性。”他想到衙役和他说,不受控制事情,“你说,要不要去请个萨满巫师”
“照我说,还不如联系咱们儿子。”金家夫人撇撇嘴,她对于私生子进去是乐见其成,但是金家要是因此倒下,她却是万万不愿。
“会不会耽误他”金家主有些迟疑,他大儿子可是他全族希望。
“你现在知道耽误他了为了你好外甥,呵。”金夫人不想多说,她站起来,“早点解决了吧,真是。那群泥腿子还看热闹,明年租子多加一成,收他六成租金。”
金家主一咬牙,这已经不是他一个私生子事情,这个新来知县摆明了就要针对他们两家。
俗话说得好,破家知县,灭门知府。民还是不好和官斗,否则他也不用千方百计把儿子送进军营里。
“看来要破这个局,关键还是得找说得上话大人物。”
金家家主也是个有决断,他一方面找了白家,让他们联系马贼,在外下手,另一方面赶着车带着许多物资去驻军营地。
这都是他搜刮来定沙县百姓脂膏,现在拿出来要求个庇护。
“哦他亲自去军营了”安以农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其实他手里一直捏着一张王牌,也就是启帝给特许。只不过这张牌杀伤力太大,损阴德,所以他一直不肯打出去。
他还在等,等启帝第二封信。
这封信或许是问罪信,或许是驳回信,也或许是同意信。
“你还想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他们却一直想要你死。”顾正中为安以农不值,如果是他自己,别说诛三族,就是传说中灭绝人性连诛十族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安以农表面看起来狠绝,心却是很软。他可以为着生活低头折腰,却为他人性命不肯退让一步。
顾正中知道他是君子,却也心疼他是君子。
安以农坐在后院,一只手拿着茶杯,却很久没有动,茶水都凉了。
如果驻军被说动,他要怎么做
如果驻军都被扯进投敌卖国事件中,需要下手清理人就更多了。这些被牵连人,都该算是他罪孽。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魏门房来报,打断了安以农思索。
来是信使。
安以农打开信件,他神色从凝重到平静,再到喜悦。
“我要等东风来了,牵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