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为什么不管”安以农转过头,直视顾正中,“我不管,以后这里人祖祖辈辈都是这副愚昧模样。为什么穷山恶水会出刁民因为穷”
惩罚不会让这些人明智和善良,惩罚和扶贫并行,才能让这里人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善良又富足人。
如果做一个善人就意味着受穷,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人都会选择做个有钱恶鬼。这是人性。
“定沙县百姓穷,一因为没有地没有牲畜,没有生产资料,只能为别人打工,工钱低廉还经常拿不到。二呢,本地环境恶劣也是一个原因,不但水土出不了好粮食,还有恶霸、马贼和盗匪在暗处跃跃欲试。”
安以农在房中踱步,一边思考着。
要改变定沙县,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周边会影响他反派势力,比如恶霸、马贼、盗匪和大地主。
一是建立一个友善环境,二嘛,也能震慑这边百姓,让他们知道新知县是个比恶霸还要恶角色。而且,搞建设是要钱,要人,要土地,要物资,剿匪杀恶霸清地主刚好可以吸一波血。
“金、白、吴、苏。”安以农手指轻击桌面,他脸上并无怒容,即便刚刚才知道这片土地上发生许多灭绝人性惨案。
吴家和苏家只是附庸,虽然也有违法犯罪,但尚未有人命官司,回头打个半残就好。
重点是金白两家。
“他们两家钱多,地多,人多。偏偏我正缺了钱,缺了地,缺了人。你说,这不是一大块肥肉在我眼前晃吗”
这两家在定沙县经营百年,光是身强体壮打手都有上千人,听说还和马贼有联系,要端掉它,谈何容易
安以农在屋中走了半圈,他转过身“附近有驻军,对吧”
顾正中没有回答,安以农又自言自语道“金家大儿子就在驻军中做官,想要调动这些人”
“你说,”他摸摸下巴“如果我许诺那些官兵,从白家金家抄来银子,我分他们一半做军饷,他们会不会动心”
驻军动心不动心不知道,安以农动心了,扶贫搞基建需要钱不少,这些钱又没法从天上掉下来,那不是只能依靠大自然馈赠了吗
他这个恶势力已经看上金家白家这两恶势力资产,想要利用驻军空手套白狼了。
之后几日,安以农白日都待在县衙后院办公,要么就是吟诗作对弹琴画画,嘴里时常念着春花秋月,并不轻易出门。
但是到了晚上,他就通过那些本地冤魂了解情况,并且把前几年资料都整理出来。
根据他要求,这些小鬼们要摸清楚定沙县每一家每一户情况,包括他们家中人口、田地和牲畜、有无疾病、用水是否困难等等。
安以农对着一张定沙县地图一一标注,哪一个村子贫困人口多,哪一个村子可用土地少,还有哪一个村子需要平村霸地主。
这一切工作他都是点着灯晚上做,别人并不知道。
县衙中多数人都已投了那两家,他们看到安以农整日穿着青衫在那念酸文,就往回报,说这年轻知县是个二愣子,只知道四书五经,读书读死了。
金白两家暗喜,这等没脑子书生最好糊弄了。因此,他们一直没有找新知县麻烦,定沙县安安静静,仿佛从来没换过知县。
不用十天,安以农已经基本理清定沙县势力分布,包括四周围马贼老巢和主要人员,以及金白两家家财存放地。
他还得到了金白两家和马贼联系信件。
之后他写了一封密函,附上金白两家和马贼通信,希望特事特办,调动本地驻军清理一下害虫。
同时他也终于出门了,穿着格格不入书生装,脸上挂着傻白甜表情,带着田护卫和充当翻译县丞在街上闲逛,遇到感兴趣东西还要看一看,问一问,用着官话带着手脚比划和本地商户交流,活脱脱一只嫩生生大肥羊。
看到他,街上商贩表情有异,似乎知道他身份,说话也要拘谨许多。
安以农注意到他们眼神闪烁,在看人群中谁。
看起来,他在县衙里这十天,这里人都已经被警告过了。
他们想要堵住他耳朵和眼睛,让他只能看到他们想让安以农看到东西,听到话。
他装作没注意,摇着扇子继续走着。这会儿正是瓜果上市季节,他在街上看到了定沙县瓜果,还有之前商人说定沙县牛。
一个衙役站在牛旁,手里拎着一块牛肉,他存在是为了说明,这头牛死于非命,不是刻意屠宰。
至于具体是不是呢,就不好说了。
定沙县瓜果甜且多汁,个头虽然不大,质量却极高。但是最让人惊喜却是定沙县牛。
黑色短角牛,据说才养了一年多,它毛短且细,肉红白分明,能看见漂亮大理石纹理,吃起来隐隐带着甘香。
他买了一篮子瓜果,又吃了用本地特色香料烤牛肉,才用了十几文钱,然后继续欣赏着边陲特色县城。
定沙县作为边城,风光和中原不同。
街上常见牵着骆驼商人,商人身边还有一条两条长脸细腰猎犬,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个高鼻深目异族人,就是两侧建筑也有很多是中西方文明融合后杰作。
安以农好奇地观察,定沙县日照充足降雨少,所以这边建筑多是泥砖垒。当地人采集矿石制作成颜料,涂在墙上装饰。这些装饰图案千奇百怪,十分有趣。
他还注意到本地房屋屋顶上有奇怪植物,像是多肉。
“哎呀”他正要细看,忽听到女子娇媚一声叫,就看到一个肤白貌美女子软软摔倒在他面前,一只手轻轻按着脚踝,脸抬起四十五度角。
“公子”她贝齿轻咬,嘴里出现是标准官话,一双眼睛晕出水光,忒得多情。
“哎呀”
安以农也受到了惊吓,他退后三米远“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勿要损我清白。”
路人
地上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