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过峰与刑海的死亡会有隐藏的秘密吗

奉衍抿了抿唇,另一个问题说出来更难免伤人。

过云从精于玄术,没有测算出过峰夫妇的死亡这一劫,是否会自责伤心不已

过云从主动点破,“有关那次道路塌陷事故,说实话,我之前认为没异常。我去过出事地点,地面上没有奇怪波动,现在却不能肯定了。七月死亡,九月观察,这段间隔时间足以让明显的异常消失。”

去年九月初,过云从穿越而来。在出院后,她前往过峰夫妻出事的道路塌陷处观察,当时没有发现目力所及范围有问题。

一切与官方给的调查报告吻合。大病初愈,在没发现异常的情况下,她回了沪城。

今天,这一张黄纸打破了以往的某些认知。

方一叶批命死劫,预测得太过精准,几近窥见天机。

过峰怎么会收到这样一本书,他与方一叶有什么渊源最终应劫而亡,难道真就是道路施工质量不好导致了地面塌陷

“大四的课程少,我也没有去哪家单位长期实习的打算。可以找段时间,重回莫斯科再彻查一翻。”

过云从说了部分实话,而另一个问题无法向奉衍说起。比如她为什么没测出过峰夫妇的死劫理由太简单,当时她又不在这世界。

“一起去,找方一叶也是我的目标。”

奉衍又补充说明,“别走铁路。不知你有没有关注,苏联解体之后国际列车上越发不太平。尤其是在驶出我国国境线之后,车上治安非常混乱。如果可以,最好坐飞机,既省时也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国际列车,顾名思义要跨越国境。

驶出华国边境后,华国的乘警就要下车,换上其他国家的警力。那是理想状态,而依照目前国际局势,列车驶出华国后就处于无人管辖状态。

如今,北上的那辆列车乘客多是做生意的人,带着各种货物也带着现金。没有乘警管辖之后的治安会有多混乱可想而知,各种抢劫频频发生。

要想让列车安全运营,不是华国一方能解决的事。

过云从稍稍听说了一些。今年楚爱军又去过两次莫斯科,列车上的情况比起前两年混乱多了。必须要成帮结队出行,各种防身装备都带齐全才行。

“好,一起飞机去。”

过云从收起了批命黄纸,很快调整了情绪。

“不说这个了,那块刻着相似「鬼」字的残石呢之前,你说上面是看不懂的字拿出来,看看吧。”

“稍等。”

奉衍从床底拉出了一个黑色行李袋,在桌上打开了它,显出了半身大小的残缺石碑。

石碑散发这一股不可忽视的味道,是酸辣萝卜味。

“常老三去村里收古董,在杨家后厨的腌萝卜缸下面发现了它。”

奉衍说了石块来历,它不是村里的碑刻,是五六十年前从外地运来的。

“根据杨老爷子的回忆,他年轻时是船工,这是一块压舱石。没人在意石头的来历,他也不知道,后来搬回家随便做了垫脚石。”

石碑,是冷门中的冷门收藏。

从值钱与否的角度看,它的价格和瓷器、珠宝、书画不可比。

常老三是心眼多地记住了奉衍的传话,想要找鬼字木牌。他又职业病使然,在收古董的路途中,冷不丁留意到了残碑。

也亏得这块石头不是一般灰不溜秋的杂石。在阳光下总体呈墨绿色,石头质地细腻,某一块有纵横交错的纹理。

“这是贵州青。”

奉衍说的是近年兴起的一种观赏类奇石。听名字,不难推测它是贵州特产,黔东南一带的水冲卵石。“小件用作盆景观赏,大件摆放在园林景观中,不常用作碑刻。”

不过,贵州青作被视作新的观赏石品种,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它自古以来存在于黔东南的河床中,早些年人们想取出来做石碑也无不可。

五六十年前,哪有贵州青的说法,这石头还不是用来做压舱石。

过云从仔细观察残碑,前后后触摸了一番,上面已经不残留任何特殊力量。

多半石刻模糊不清,而剩余的部分字符构成一个圆圈,中间像是写了「鬼」,鬼字却是反着的。

“这一圈字符部分与汉字有形似之处,而构字风格有点类似水族鬼师使用的殄文。”

过云从指着碑刻,其中一些字符与汉字结构正好相反。

这个特点正是殄文所有。

殄文,又被称作水书、鬼书,外形上与汉字反着来。它的形成时间很早,据说与甲骨文相近,殷商时期就存在了。

过云从“殄文从不外传,是水族鬼师的秘术用字。如今时代变了,可能开放了某些学术研究,可以去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那也就对上了。石料来自贵州,贵州也是水族现在的聚集地之一。”

奉衍推测残碑是从贵州流入了巴渝,而那对卖出玉钺法器的摊主有成渝或湖北口音,或是他们祖上迁徙至此生活。

过云从无法解读具体含义,但给出大致的判断。

“这种样式的符文,应该是界碑,类似「擅入者死」之类的分界石。圆圈中心画着鬼,展现出恐怖力量而形成威慑。发现这块石头的老杨家,这些年有发生过异常事件吗”

残碑,现在已经没了异常能量,但不代表以前没有。

奉衍详细询问过杨老爷子、其他杨家人,更是走访了整个村子。

“那里的生活几十年如一日,一直很平和,从来没有诡异事件。这块石头没给他们带去变化。”

这样一来,解密残碑旧闻需要寻求水族鬼师的帮助。

奉衍表示会设法找人牵线搭桥,但这类民间奇人往往避世不出,也不是一蹴而就能联络上的。

天色将暗,两人先去了附近的小餐馆,计划原地休息两天后离开。

外面待办的事不少,接下来没有闲情继续留在风景秀丽的巴渝度假。不如趁着最近天气晴朗,路况好就离开。

饭后,没有闲着。

奉衍将给残碑上的字符拍了照,照片可能有不清晰之处,他还要人工拓印一份。

过云从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那一箱子过峰送给匡进步的学习资料。一页一页翻过去,是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夹层。

时钟一圈一圈走着,不知不觉指向了2235。

把一箱子的书籍逐页翻查,没有新的收获。既没有提到夹带批命的旧书是谁送的,也没有第二份有异常的物品出现。

将这些东西重新归整好,明天还是要通过邮政寄回沪城。说不定第一遍没能看出什么线索,以后结合了其他事物会有新发现。

过云从忙好这一切打算休息。

去浴室,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这张脸,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

她没忍住再次取出了口袋里的黄纸,又看了一遍过于精准的批命。

窗外,风忽然停了。

夜安静得寂寥。寂寥时分,人不免多想。

这具身体与她曾经的长相有七成相似。

原身的出生日期,与她第一世的死亡日期是同月同日,而相差了一百二十年。批命意味着过峰父母的死亡也许另有内情,这一切是巧合吗还是藏着某种秘密的宿命

哔哔

此时,b机响了,打破了夜的安静。

过云从立刻收起发散的情绪,她的号码没几个人知道,这时候能是谁来传呼

「你在哪家旅店我在丰都县汽车站。丁巧」

随后是一串回电号码,标注为汽车站公共电话亭。

发生了什么事

丁巧怎么在丰都汽车站,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下午四点,在经过三小时车程,丁巧在黄昏时下车。

越是靠近老家,越是走得缓慢。

当平房院子出现在视野内,她甚至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二妹,你回来了。”

丁壮提着一篮子菜相向而来,然后就向丁巧身后张望。“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不是说好今天晚上带着对象一起来吃饭的”

丁巧直接告诉了大哥,“分手了。是我没看准,那不是个好的。”

丁壮蒙住,“不是说你们谈了十个月六月底,你来信还说要家长,怎么就分了是不是路途不愉快,你闹了脾气”

兄妹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

只听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而后劈头盖脸的一阵斥责就朝着丁巧袭来。

“你说什么分手了”

丁巧的母亲卢贵珠耳朵很好使,她生了一子两女,对孩子的说话声很熟悉。

出门,扫了一眼没瞧见除了大儿子与二女儿以外的第三人。确定自己没听错,丁巧说好的对象没来。

卢贵珠一开口就骂二女儿,“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一定是你脾气硬得像块石头,把人撅走了。”

丁巧冷笑,这就是她毕业后想留在沪城的原因。

家里人听到她分手的消息,第一时间的反应都认为是她脾气不好导致的。为什么不认为是褚康有问题,他们明明没见过褚康,居然相信他没错。

“你笑什么笑给谁看脸色啊”

卢贵珠看着丁巧的嘲笑脸色,骂得更厉害。

“你从小就不听话,我说东,你非要朝西。让你吃肉,你就要夹菜。叫你留在本地念书,你非要考出去。你这种脾气能找大学生男朋友不容易,现在闹了分手,以后看你能不能嫁出去。”

“妈,你也别这样讲。”

丁壮想要劝两句,“二妹也是大学生,不会”

卢贵珠直接驳斥,“你插什么嘴,还不快去厨房,把这些菜交给你媳妇洗干净。少了一个人,今天的饭还是要吃的。”

丁壮没能再反驳,提着菜篮子就先走了。

丁巧瞧着大哥唯命是从的模样,根本不指望他能硬气起来。她也没傻站着挨训,进了院子,就要朝自己的房间去。

“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走。”

卢贵珠发现丁巧直接无视她,是立刻跟了上去。

“说了多少次,把外面穿进来的鞋脱下来之后放得整齐些。你是不是耳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