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 / 2)

小轿车的前侧保险杠疑似撞到了什么。

打开车灯,下车查了一圈。

车上没有碰撞痕迹,侧方没有拖拽痕迹,甚至还爬到地上去看了底座也没看到有东西卷进去。

钱晨与周大茂大眼瞪小眼,一分钟前,他们是幻听了吗难道是撞了一团空气

“别瞎想,可能是撞了只耗子,它已经溜走了。”

周大茂示意钱晨安心,“反正是不可能撞人的,你转弯的时候前方没有一个人影。”

又不是开集装箱卡车,从普通桑塔纳的车窗视觉高度望出去,足以把几岁的孩子看清楚。

四周都是平地,真要是撞飞了什么,以钱晨的驾驶速度也能看到被撞物体落在附近。

静下来听一听。

除了风声,乡间小道没有任何呜咽或呼救声。

钱晨不放心地又查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异常后,重新坐回了二手车内。“可能是风吹来的垃圾撞在了保险杠上,是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这样说着,钱晨迅速回忆最近是不是有乱七八糟的流言,比如清明时节哪里闹不干净了。

想了又想,真的没有听说类似传闻。他的精神放松下来,但也加快驾驶速度离开了这个弯道口。

小轿车驶离了,道路又空空荡荡。

地面没有任何可疑痕迹,但远望车尾方向,似有一团黑色雾气徘徊不散。

清明祭祖后,周大茂返回了沪城。

为了给人做私教,耽搁了几天没出车。

这年头开出租比当驾驶教练赚多了,教钱晨不为了赚外快,就是想在老家待几天,顺手帮老乡一个忙。

回来后,工作忙碌,空暇时间都盯着股市变化,那一夜保险杠发出不明撞击声被抛之脑后。

“哎呦,周哥,你这车里有点冷。”

邢杰超下了班和周大茂在股票营业厅碰了头,两人一起记录了今日大盘走势,然后一起往大杨浦方向回家。

四月中旬,沪城明明已经入春。

周大茂的出租车开着窗,刚一坐进来时的温度却像是严冬没结束。

“冷吗”

周大茂真没注意,“可能是开着窗,风有点大,我把窗给关上。”

摇上车窗,那股寒冷就不见了。

副驾驶位置上,邢杰超又隐隐觉得有点燥热,可他没再多话。坐顺风车回家又不出车钱,再多叨叨叨地要求这个那个就失了分寸。

“明天周六,我下午能早点从车间里溜出来,打算去南京路一趟。”

邢杰超又问周大茂,“最近认购证的价格又涨了,如果老严能给个合适的价位,我想出手一两张。周哥,你呢是打算再等一等”

周大茂不缺现金,开出租一个月就能赚三四千。“我再等等。不过,明天也和你一块去看看二手市场的情况。”

周六下午,邢杰超却没能在约定好的路口看到周大茂。

这种情况不多见,周大茂一向很准时,他不会为多拉一个客人而耽误了定好的行程,难道是路上遇到交通事故了

等了二十分钟,还是不见踪影。

去了三条街外的公共电话亭,给周大茂的b机留了言。说自己先去南京路,别的事等回小区再聊。

黄昏回了家,隔壁邻居讲周大茂的女儿来过了。

小孩子帮妈妈来传话的,说爸爸今天早上发热,中午烧得厉害去医院打了吊针。

高烧吊针

邢杰超非常意外,昨天周大茂中气十足,怎么突然重感冒了

提了两袋子水果,立刻去了周家。

周大茂没有住院,半小时前回来了,刚刚睡着没多久。

“朱姐,不用叫周哥了。”

邢杰超赶忙让周大茂的妻子朱瑄不必忙活,“我就是来瞧一眼,周哥没什么大碍吧”

朱瑄还能客套说话,“放心,没事的。医院给做了检查就是受冷感冒,老周这几天晚上接活多,应该是冷风吹的。叫他别那么累,他平时总是懒得听,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邢杰超想到昨天坐车时的感觉,开窗冷关窗热,一冷一热是搞不好要感冒。他也没多想,说了几句让朱瑄也有注意身体就离开了。

一般感冒,七天左右康复。

周大茂情况特殊。

吊了三天针,热度没了,咳嗽流涕之类的症状眼看差不多要好了,却在半夜里觉得身体发凉。

冷,非常冷。

像是脱光了后冻在冰库里,整个人被冻成了冰雕,敲一榔头就会碎掉。

“咯吱,咯吱”

周大茂冷得不由自主牙齿抖动起来。

“老周老周,你做什么梦呢”

朱瑄正睡得迷糊,忽然听到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睁眼就看到周大茂双眼紧闭,但嘴巴半张,牙关颤抖。

“啊”

周大茂被推醒了过来,一时间迷迷糊糊地抱紧了被子。“哎呦冷,怎么这么冷。是窗户没关好,今晚倒春寒了”

朱瑄打开灯,这下看到周大茂嘴唇都有点发青。这样子像是冻得,但检查了他的身体,各处都是体温正常。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今天不冷,你看窗户也关着,天气预报说这周快要二十度了。”

“是吗”

周大茂松开被子,缓了缓,刚刚锥心刺骨的寒意就像是一场幻觉又消失不见了。“看来是做梦,这梦太真实了。”

夫妻俩随意说了几句,又是重新睡去。

极寒梦境却没有就此结束。

后来的四五天,周大茂在凌晨一点多总会冷到发颤。朱瑄给他测了体温,却都在365正常范围内。

去医院再做检查,没有发现哪里异常。怀疑是精神压力有点大,才会反复做噩梦。

医生给开了一点安神的药,周大茂服用后没有效果。他照常会冷醒,晚上睡不好,白天开始发困影响上班。

这样下去不行。

周大茂开出租接触的人不少,有时也听乘客讲过乡下闹鬼的事,他怀疑自己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仔细回忆,终是想起了从老家回来前一夜,钱晨开车疑似撞上什么东西。

立刻打给老家村子里的公共电话,想要找钱晨转接,但没能听到他的声音。一问才知钱晨左腿骨折在家里养伤,没办法随便走动。

“骨折”

朱瑄惊讶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搞的”

周大茂挂掉电话,脸色再也好不起来。

“十天前出了车祸。小钱去考驾照,转弯时轮胎打滑,车辆侧翻,是把左大腿腿骨给折了。听钱老爹的意思,他伤得挺重的,被碎玻璃扎了一腿。”

考驾照也能出这样的事故

朱瑄没考过,“你不是说钱晨学得挺好,操作也挺稳的。”

“说是见鬼了。”

周大茂复述了钱老爹的话,“钱晨翻车时脑子不太清醒,说有黑影直冲到前窗玻璃,他才立刻打了方向盘导致侧翻。”

见鬼

朱瑄愣住。鬼,这东西说的人多,见的人少。比起山林茂密的乡村,城市里似乎更少听到。

“怎么会见鬼呢”

朱瑄连忙问,“他找人瞧过了”

“说是找神婆看过了,喝了符水,但效果不怎么样。”

周大茂揉了揉眉心,“钱晨歇在家里,骨折的部位打了石膏,医生说养着就好,但问题在于他时不时觉得冷。”

觉得冷,测不出体温异常的那种冷。

“啊”

朱瑄瞪大眼睛,“这,这,老周,这情况和你一样。”

那要怎么办

朱瑄着急地站起来,“你平时认识的人不少,里面有没有风水师、跳大神的快找人去看看。”

周大茂无奈,他也想找有真本事的,但一时半刻没有头绪。“我还真不认识搞这方面的,不如现在就托人问问。”

发动亲戚朋友,从住得近的,问到住得远的。

邢杰超也听说了周大茂的遭遇。惊讶之余却也只能着急,丝毫想不到有谁可以帮忙。

虽然姑母以前在火葬场工作,但没有听说处理过相关问题。刑海已经去世,也是无从问起。

“下午,我去找表妹问问。”

邢杰超因为过云从在股票认购证购一事上的远见,让他潜意识觉得表妹有本事,说不定能给出一条明路。

他虽然不报多少希,但还是决定立刻请假去t大。“周哥,你还是要多问几个人,我这里也说不准。”

周大茂很理解地点头,“我都知道的,像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平时也根本不会接触这种神神鬼鬼的事。小刑,你别请假,下了班再去,不用着急赶这一时半刻。”

“好,好。”

邢杰超嘴上应好,但转身仍旧请了假。不是无的放矢,而想起了之前的一个异常细节。

周大茂的出租车没开空调却忽冷忽热,他先病了一场,再是接连噩梦。

把这些事联系起来,有古怪的状态居然已经持续三周,那是必须快点找人解决,搞不好就会量变引起质变。

t大,春日校园午后闲适。

散步的散步,赏花的赏花,背书的背书。

过云从下午有课,课间休息没能眯一会,金盈盈先带着周德来找她。

周德讲了小叔叔疑似撞鬼的遭遇,他帮忙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没有指望过云从一定能帮忙介绍一二大师,就是走过路过而绝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