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1 / 2)

短短五米,普普通通,是休息室门口与垃圾桶的距离。

祝发的双脚却仿佛被灌了铅,根本不敢再往前走一步。那个垃圾桶里,有他刚刚扔掉的罪证。

不论是贝鑫、保镖阿华,还是领班与白兰,当然都看到了祝发的异样。

更不提站在垃圾桶边上,过云从给出无声提示。

指出了今天的平地摔与酒瓶砸头之灾,就是与祝发有关联,证据在垃圾桶里。

“祝发,你是不是把小塑料瓶扔里面了”

白兰忽然想明白了,救她的女英雄之所以要摇摇手指,意思应该是可以查指纹。

她也强硬起来质问,“只要倒开垃圾桶发现了小瓶子,上面有你的指纹,你是怎么都否认不了的。”

祝发脸色乍红乍白,他怎么就没想到要事后抹去指纹,可他还是强撑着狡辩。

“你们找到小瓶子又怎么样,我喜欢把清水放瓶子里不行吗又不是什么违禁液体。”

差点发生平地摔的走道口,地面上洒的是最普通的清水。

祝发继续咬死,“一个瓶子,也不能说明我洒过水。”

对,就是这样。

祝发死不承认,反证没有直接证据,又能拿他怎么样。

想着,还狠狠瞪了一眼垃圾桶旁边多管闲事的女人。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认定这个垃圾桶,但找出小瓶子也没用,还能有什么神仙手段让他认罪吗

过云从对上祝发不善的眼神,忽而笑了。

不认罪那就能试一试了,刚刚与祝发在楼梯口擦肩而过,那一瞬留的后手可以用了。

她在背后轻轻搓了一下双指,随即祝发的口袋里有一股诡异气息闪动。

祝发看到这个笑容,顿时觉得无比刺眼。

他绝不会蠢到自爆做过的事,但脑子忽然有点晕,好像一瞬间来自四面八方有很多道目光都看着他。

“看什么看”

祝发没忍住大喊,抬头朝四周张望一圈。

走道上没有几个人,但就是觉得有无数大眼珠子直接黏在了他的身上。

一种突然的恐慌冒了出来,那感觉像是被不可名状的东西盯上,左右上下全都是诡异的目光。

像在审视他,更是像是一把把刀把他剖来,看一看他有没有半句真话。

祝发用力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这样的恐惧驱散,但被恐惧感越来越深。

只用了短短一分钟,他就失控叫了出来。“别看了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是洒了点水。白兰不是没事吗我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是制造点小事故,来一个英雄救美而已。”

这话一出,诡异的恐惧感消失了。

祝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失控,后悔来不及,他刚刚亲口承认了想要白兰摔一跤。

他也不会知道,几分钟前的一次擦肩而过,让他的上衣口袋多了一颗小石子。

上面刻着引气符,一旦催发会造成人心神不稳。心志不坚定的人会控制不住情绪,或是透露出自己想压制的情绪。

这下没什么好狡辩的。

领班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而贝鑫看祝发的眼神已经变成再看垃圾。

白兰不可置信,后怕地退了一步,她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一直表现友好的同事要这样对她。

“恶心不要脸祝发,你观察我的走路习惯,你知道我上上下下送了几次酒,更知道摔一跤会有多重的伤。你不在乎我会不会流产,你不在乎我会不会砸伤客人。”

白兰怒斥,“你只想乘虚而入,装成帮助我的好男人,让我感恩戴德甚至爱上你。做梦你真是禽兽”

贝鑫一直没怎么开口,却忽然道“不,是禽兽不如。报案,告他故意伤害。”

祝发终于彻底慌了,他一点也不想进局子。“不,不,现在没有人受伤。白兰,我们私了。我道歉,我愿意赔钱。”

“伤害未遂,不代表没罪。”

贝鑫冷冷说着,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放过祝发。但这次要怎么追究,最终还是要看白兰。

领班有些为难,祝发做的事很令人不齿,但真的报案又能有多少用

她不懂判刑,但想一想在白兰没有受伤的情况下,祝发最后被关进去吗白兰报案,把祝发逼急了事后会不会报复

白兰不是贝鑫,一个是来到沪城没依靠的孕妇,一个是有家族支持的港商。很多问题现实到可悲,却是不得不思考的。

领班也拿不定主意,“不如先去经理办公室这件事,总能有一个合适的办法。”

白兰僵在在原地,她一鼓作气地弄清了今天的真相,可这不是结尾,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后续,下意识看向了垃圾桶方向。

此时发现帮过她两次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清楚。这一次,没人能再给她提示,必须自己做出选择。

盛宫,大门口。

“走吧。“

过云从走向金盈盈四人,仿佛刚刚真的就是去了一趟厕所没有做其他事,旁若无事地自然离开了。

她只做自己想做的,谁规定一定要看完全程

轻轻地来,轻轻地离开,不必带走一片云彩。还是那句话,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白兰接下来怎么选是她的权利,不能指望每一次都有人提点。

五人结伴走向附近的小旅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身后身后迪斯科厅飘出的劲爆舞曲。

一侧,五人酣然入梦。

另一侧,白兰顾忌颇多,最终没有报案,收了祝发给的一笔精神损失费私了今天的事。

经理以行为严重不端为由开除了祝发,但白兰也没有继续在盛宫打零工。

这里的工资提成确实高,可是工作环境不似她想象中平静,一团和气的背后到底还有几个祝发

白兰不敢赌,她没忘记今夜四楼走廊其实有一些盛宫保安。询问那些人时没有一个提到祝发的异常,是真的没有看到,还是有心隐瞒

她对孩子的生父已经没了感情,恨不得那个大渣男死在交通事故里,但对于肚子里的孩子仍有感情。如果真的摔一跤,孩子很可能就保不住了,说不定她自身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结算了短工工资。

盛宫给再多的钱,她也不待了

那个灯红酒绿的地方,仿佛验证了沪城真是一座不夜城。那里的霓虹越闪烁,那里的夜风就越冷。

四天前,在盛宫里遇到的人有点多,那些人牵扯到的事难免狗血。

过云从却没再持续关注。一本书的剧情只能作为参考,而今发现剧情已有偏差,原女主、原男主也不过是这个世界芸芸众生之一。

以平常心待之即可。即使引发了一点小疑问,也不妨顺其自然去解答。

比起白兰与贝鑫,还有与舞厅门口背影形似马红娇的女人,那些都不如一个消息引得她的情绪波动。

除夕前一天,汤文哲传来了最新情报。

股票认购证购买结束,据内部消息,这次的实际出卖数量比起原计划的预期值少了一半,是勉勉强强对金融部门交差。

过云从听到这个比值笑了,与她此前的预测相近。对于买到认购证的私人来说,算是利好消息。

奇货可居,入场券持有的人少了,将来升值空间就高。现在只需耐心等到一个月后的首次摇号结果。

接下来该做什么

绝大多数人都选择放松一会,先团团圆圆过春节。

偏偏,除夕当天的上午有人来访。

“吕姐,新年好。”

过云从开门看到吕一明,大年三十的上午来拜年有点奇怪,而且她还有点眉头微蹙起。

“新年好,我来拜个早年。”

吕一明提着礼盒进门,客套的话说了两句就陷入尴尬的沉默。

过云从见状立刻猜到了一种可能性,“是不是吴露出事了”

“呃,不是。呃,也有这个事。”

吕一明难免尴尬,说好不管吴露与她的对象贾优之间乱七八糟的破事,但今天登门的原因之一还真就有她。

过云从不想浪费时间,“直说吧,吴露怎么了后悔了找我再算一回”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烦心这件事,但情况很不对劲。也许,你能先听一听。”

吕一明整理了一下语言,爆出了一个消息。“五天前,贾优拿了吴露两千四百元的积蓄帮她去投资股票,之后瞧不见人影了,像是原地蒸发了。”

过云从眨眨眼,之前她预判吴露会犯桃花煞。这不,说来就来。

吴露认为对她很好的男人贾优五天没有露面,在拿了她2400元后失踪了。

“这事应该报警。”

过云从想起失踪报案可能需要的人证物证,“如果需要贾优的亲属或利害关系人到场,或必须持有贾优户口本之类的证明,那就按照警方说的办。吴露与贾优交往了近半年,不会连他家在哪都不知道吧”

吕一明叹气,“已经走流程报案了。贾优是搞水产养殖的,养殖地就在沪城附近的乡镇。吴露不傻,她之前去实地看过,也见过贾优父母了。但直到今天早上,贾优老家方面没传来他已经现身的消息。

今天除夕,是什么原因让贾优在这种时候还找不到人

“真要说是骗钱,我觉得也不至于。贾优的身价摆在那里,他的水产养殖塘里的那些鱼就值五位数。”

吕一明不能肯定,她不是警方对于查案子没有经验,而目前掌握的线索不多。

她说起吴露的怀疑,“临近春节该放假都放假了,鱼塘的看守员表示五天内没见过老板去向,贾优父母也不知儿子去向。现在怀疑贾优是不是与外面的女人瞎搞,然后遇上了一点事,暂时回不来”

过云从懂了,绕了一圈,吴露的气愤点在这里。

贾优带着吴露的存款离开了,他是否主观意愿坑掉这一笔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不见了会造成2400元一起失踪的后果。

“十多天前,我与吴露在路上偶然碰到。她的态度是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绝不自抽巴掌再找我测算。”

过云从似是明知故问,“吕姐,现在她是什么意思”

吕一明想到上午吴露来寻时的表情,就差没把我错了、好糟心、还能不能给一个机会都写在脸上。

她被求得有点心软,加上今天本来就有事找过云从,才会捎上吴露的请求上门了。

“吴露知道错了。”

吕一明帮着道歉,“她不好意思直接找你,让我帮忙说说话,算一算贾优的去向。虽然报了案,但想要多一些找人的方向。吴露也可怜,一个女人被骗了感情还被卷走了存款。”

过云从却没多余的怜悯,“这怨不得旁人,我与你都提醒过吴露。执迷不悟,为时已晚。”

何况,现实不止于此。

“吕姐有没有想过一点,上次你帮吴露,她谢过你吗还是抱怨你呢”

过云从不会只往好的方面想,“她没有一个字的感谢,在很清楚贾优有外遇的情况下选择了继续与那人交往,反而骂我们多管闲事。假设这次能找回贾优,你能获得感谢几句”

吴露不一定会因为两千四百元就醒悟,别忘了贾优小有资产。

如果他舍得拿出三四千补偿吴露,并且表示这次短暂失踪是由于各种无可奈何的原因造成的呢

如果找到贾优,他却决定和吴露分手,那么吴露又会不会迁怒旁人

过云从也直说,“我不是做慈善的,无法对吴露的态度毫无芥蒂。想再测,两百起步。哪怕现在她愿意出这一笔钱,可是问卜结果不是全球定位系统,只是告之一个寻找方向。

需要依照提示去寻找,必然会耗费一定时间,吴露能有耐心等吗关键是她心诚吗愿意相信我指出的方向而不添乱吗不冷嘲热讽,或不会变本加厉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吗”

与吴露两次见面,足以看出那人的心性。

过云从没有赶着上被骂的喜好,她说是两百起步,其实给她两万也不想去,谁还没点脾气喜恶。

吕一明沉默了,就以往的情况来看,吴露那人不记恩。

假设让吴露出了一笔让她肉疼的卦金,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真的不好说。

寻人不比测姻缘,一旦趟了吴露的浑水,十有八九会被她催着直到找出贾优为止,春节肯定过不了。

假设关系亲厚,对方性格人品都好,帮一把也无妨。但吴露哪一条都不占,一时对她心软就是给自己揽下一堆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管了,就当我没提过。”

吕一明权衡利弊也权衡亲疏,更是想了想事情的复杂性,也是果断决定了不管了。一扫之前的纠结,表明今天前来实则还有另一桩事。

“说正经的,没有吴露,我今天也要来的。是想来介绍一单新生意,但不清楚你愿不愿接,春节里还需要去外地。”

之前介绍过云从帮吴露测姻缘,但没能有和气生财、你好我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