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未雨绸缪,凡事做最差的假设懂不懂”
“不懂。”李氏哼了哼,没好气的道“我啊,妇道人家,只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如若张贤弟考中举人,花点钱打点,最少可以为一方父母官。可比你这个连童生都要靠买,浑身铜臭味儿的死肥猪有出息多了。”
王博“你骂谁死肥猪呢,你个母老虎。”
“老娘今儿心情好,不跟你吵。”李氏冷笑道“你呢,最好识趣一点,免得回家后会有苦头吃。”
王博“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说。”
“呸,怂货。”李氏直接啐了一口。
王博“你我唾面自干。”
不提王博这家伙是怎么在自家媳妇手中艰难求生,只说苏清之这边
苏清之一路向北,很快就出了小镇,沿着官道继续走。运气还算不错,临近天黑的时候,苏清之遇到了一位带着小厮,同样赴京赶考的读书人。
一番交谈,彼此还挺投缘,苏清之便应了读书人的邀请,一同上路。
这天晚上,三人露宿荒郊野岭。
生的篝火很好的驱散了寒冷,直到天将明时分,篝火才彻底燃烧成灰烬。
苏清之率先清醒,先去附近的小溪流打了一些清水洗漱,然后顺道儿舀了一些巴掌大小的河川鱼,生火熬起了鱼汤。
新认识的读书人,姓孟,叫孟龙潭,简单称呼一句孟生便可。孟龙潭后起来,一起来就闻到了浓香四溢的鱼汤。
“君子远厨疱。”孟龙潭赞赏道“没想到不光我,连君瑞贤弟也有一手好厨艺。”
“某自幼丧父,前年又丧母,孤身一人,自然得什么都会。”苏清之爽朗一笑,解释道“倒不是爱好,只是自己做饭方便。”
孟龙潭点头应是。
他的小厮赶紧拿出干粮,分了一些给苏清之。三人就着鱼汤,吃下干粮。
很快,吃饱喝足,三人继续沿着官道走。
中午的时候,遇到了驾着牛车赶集的老伯,给老伯一些铜钱,让他送他们去就近的城镇。
“金华镇。”孟龙潭望了望城门口,随即陷入了苦思。“奇怪,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来过金华镇似的。可我明明这是第一次来啊。”
苏清之“”
“有问题”苏清之迟疑的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金华镇,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有吗”
孟龙潭收回了打量的视线,然后就带头进了城。
当天夜里,他们就在金华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投宿。夜里睡得很安稳,哪怕寒风呼啸,似有女鬼哀怨又缠绵的啜泣,呼呼大睡的苏清之连身都懒得翻,更别提起来看看究竟了。
一夜无梦,早上起来,苏清之先让店小二送来洗漱的热水,进行洗漱后,这才去大厅用早饭。
孟龙潭和他的小厮已经起了,正在浅声交谈着什么。一见苏清之过来,立马招手,等苏清之一靠近就压低声音询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苏清之反问道“孟兄你呢”
孟龙潭点头又摇头,有些一言难尽的道“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昨晚上辗转反侧,隐隐约约总感觉到听到有人在哭。”
苏清之“不止孟兄就连墨盘也是”
孟龙潭的小厮墨盘赶紧摇头“没有,我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听到。”
苏清之“这样啊,那孟兄会不会是做梦了。半睡半醒间,将梦境当成了现实。”
孟龙潭顺着苏清之的话语想,越想越觉得苏清之说得在理,便道“倒是我魔怔了,错把梦境当成现实,还好有君瑞贤弟点醒。”
“好说好说。”
苏清之抿嘴浅笑,就坐下吃早点。
很快,一笼包子就着稀粥吃下肚。三人出了金华镇,沿着官道继续往京城走。日落时分,三人还在官道上走,哀叹今晚怕又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那就露宿荒郊野外好了。”孟龙潭无所谓的耸耸肩,领头继续在小道上行走着。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他们三人来到了一处荒草丛生的破庙。
“兰若寺,这名字挺好听的。”孟龙潭转而对苏清之道“君瑞贤弟,今晚就宿在这兰若寺如何”
兰若寺
这寺庙名字好熟
苏清之猛地瞪大眼睛,总算想到为什么会觉得兰若寺这名字好熟
这不是女鬼聂小倩的出生地吗
苏清之总算后知后觉的察觉,原来自己来到的位面世界是聊斋志异的世界。
啧,怪不得会觉醒能够破除虚幻,看穿真实的金手指,要知道聊斋志异可是有一个特色的,那就是妖精鬼怪喜欢祸害读书人。
特别是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妖精鬼怪们不仅喜欢送金银珠宝更喜欢把自己送上门。
仔细回想,苏清之来的第一天晚上遇到的吊死鬼,可不就是将自己送上门,妄想来个红袖添香吗
苏清之摇头,随即跟着孟龙潭和墨盘走进破破烂烂的兰若寺。
当然破破烂烂,只是苏清之眼中的景象罢了。
在孟龙潭、墨盘主仆眼中,寺中殿塔壮丽,很是漂亮。只不过估计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过的关系,庭院长满了蓬蒿。蓬蒿茂盛,长得比人还高,
东西两边的僧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个小房子,门锁像是新的。
再看看殿堂的东面角落,长着一丛一丛满把粗的竹子,台阶下一个大水池,池中开满了野荷花,环境看起来特别的清幽寂静。
“君瑞贤弟,你住哪边”孟龙潭左右都看了看,然后问苏清之。
苏清之“孟兄且随意,我住哪边都成。”
此时月明高洁,清光似水。孟龙潭心下一动,便决定住在东面。
听到孟龙潭的话,墨盘赶紧连忙将行李放在了东边的僧舍。苏清之想想,也选了东边其他的僧舍,反正只住一晚,没必要一个主东边的僧舍,一个住西边的僧舍。
“生火做饭。”
孟龙潭招呼着,和苏清之一起生火,用带着的炊具煮粥。
“这种天气,喝口热乎的粥水,舒坦。”孟龙潭特别豪迈的端着装有米粥的粗瓷碗,当做喝酒一样,将粗瓷碗里的米粥喝得干干净净。
“嗯哼。是挺舒服的。”
“那可不。”孟龙潭笑眯眯的道“君瑞贤弟,为兄倒是忘了问君瑞贤弟是哪里人了。”
苏清之“祖籍金陵。”
孟龙潭“江西人士。”
苏清之“江西人士孟兄怎么不在当地考,偏偏千里迢迢的跑来京城”
孟龙潭哈哈大笑起来“和君瑞贤弟的想法一样。”
苏清之“孟兄知晓我的想法”
孟龙潭摇头又点头“君瑞贤弟和为兄一样都尚未娶妻,肯定想着金榜题名时好让高门大族榜下抓婿。”
苏清之“我没这么想过”
“哈哈哈,君瑞贤弟这是害羞了。”孟龙潭并不是很相信苏清之的话。
苏清之“我说真的。”
孟龙潭“哈哈,我知晓,君瑞贤弟说的是真的。”
苏清之“”
妈哒智障,感觉解释不清了是怎么回事
苏清之无奈叹了一口气,用特别诚恳朴实的语气说话。“孟兄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让人榜下捉婿的想法。”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放心,为兄不会取笑君瑞贤弟的。”
孟龙潭嘿嘿一笑,转而就主动岔开话题,跟苏清之聊起了其他。
此时夜已经深了,圆月高悬。睡意一下子来得十分突然,不光孟龙潭、墨盘主仆,就连苏清之也昏昏欲睡。
下一刻孟龙潭和墨盘直接倒地,打起了呼噜。
苏清之察觉不对,假装晕倒的同时悄然往嘴巴里塞了一颗清心丹。
过了一会儿又好像下一刻,屋子北面突然传来低声说话的声音。倒地躺着假寐的苏清之心中一紧,屏息静气的起身,透过北墙的石头窗下,偷偷察看。
短墙外面居然有个小院落,有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一个老妈妈,穿着暗红色衣服,头上插着银质梳形首饰,驼背弯腰,老态龙钟,两人正在月光下对话。
“小倩怎么这么久不来了”
“差不多快来了”
“是不是对姥姥有怨言”
“没听说。但看样有点不舒畅。”
“那丫头不是好相处的”
话没说完,又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好像很漂亮。老妈妈笑着说“背地不说人。我们两个正说着,小妖精就不声不响悄悄地来了,幸亏没说你的短处。”
顿了顿,老妈妈又说“小娘子真是漂亮得像画上的人,老身若是男子,也被你把魂勾去了。”
“姥姥不夸奖我,还有谁说我好呢”
偷听到这儿,哪里不知道三人的身份,更别说三人早在苏清之那双能够破除虚幻,看穿真实的眼睛里,现了原形。
“有趣。先是吊死鬼,然后狐嫁女,如今又是倩女幽魂。啧啧,我这运气哦,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苏清之摇头晃脑,倍感无趣的悄然回了房间。
苏清之打算睡觉,因为他觉得聂小倩应该长眼,不会来骚扰她。
结果,等那处小院落寂静无声了,苏清之刚要睡着,就觉得有人进了屋子。苏清之急忙起身查看,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来者聂小倩。
“你想做什么”苏清之面无表情的问。
聂小倩看了一眼平平无奇,貌似很普通的苏清之,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俏脸却飞速染上一抹嫣红。
“月夜睡不着,瞧见公子住的房间灯还没有熄灭。”聂小倩娇滴滴的道“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奴家愿意陪公子共享夫妇之乐。”
苏清之嘴巴一抽,丝毫不客气的道“不好意思,陌生女子我从来不招待,就怕得花柳病。”
聂小倩俏脸一僵,下一刻恢复平常,继续娇滴滴的说话。
“不会的公子。”
“你以为你是谁鬼鸡鸡鬼”苏清之毒舌道“你说不会得花柳病就不会得花柳病”
聂小倩“什么鬼鸡,什么鸡鬼”
苏清之心中只有红粉骷髅的道“知道吗,我们那儿的人喜欢把搞特殊工作,嗯,就是青楼出生的女子叫鸡。这位姑娘,虽然你披着人皮,但确实是鬼。如今还干着勾栏院的勾当,不是鬼鸡是什么或者说,姑娘更喜欢鸡鬼的称呼。”
“你”
想必聂小倩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苏清之这么欠的家伙,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话语反驳,只气得浑身发抖。
“胡言乱语,谁是鬼,谁又是鸡”
“瞧瞧,这是恼羞成怒了吧。”苏清之叹息“其实吧,我这个人还是挺怜香惜玉的。曾经我的好哥们告诉过我,女人都是水做的,需要用心呵护。我那时候就觉得奇怪,水这种物质,千变万化不可或缺。你不能指望一块冰瞬间融化变成开水吧”
聂小倩听得一头雾水,怒气可见的变少。当然还是气,最主要的是气苏清之居然看不起她贬低她。
“怎么,觉得不好听。忠言嘛,总是逆耳。”
苏清之呵呵笑了笑,下一刻居然没打嘴炮,而是掏出降妖伏魔套餐中的一张,嗯,天雷符,在聂小倩的面前晃了晃。
“今儿苏哥日行一善,女鬼,你再不走的话,我会送你全家桶套餐哦”
聂小倩顿时脸色一白,天雷是妖精特别是鬼怪的克星,苏清之手中的天雷符虽然不能一击必中杀死她,但聂小倩感觉得到,要是天雷符落到她的话,她绝对会被受内伤。
聂小倩咬牙暗恨,下一刻一双杏眼盈满了眼泪。
“还请公子听奴家说。”聂小倩眼泪婆娑的道“奴家生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自幼循规蹈矩,自持淑女身份。十八岁那年,奴家突然得重病死了。家人将我安葬在寺庙旁边,本是好意,想让我多听听僧侣念经,下辈子投个好胎。谁曾想,兰若寺附近有一妖物,自号黑山老妖,控制了一群和奴家一样,双十年华就去了的可怜鬼。”
“奴家向公子自推枕席,非是情愿。而是被妖物胁迫,才会干如此下贱之事。公子请相信奴家,厚着脸皮伺候人的勾当,实在不是奴家乐意干的。奴家今晚要是不来这一趟,奴家明儿只怕连命都没了。”
聂小倩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心软,拥聂小倩入怀了。可惜苏清之不为所动,面对聂小倩的哭诉,直接冷笑。
“与我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中内容来自来自聊斋志异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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