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动未动,亦未运功行气,但在如此浑然忘我的状态下,他体内经脉窍穴生意盎然,先天真气自然流转,浑身没有丝毫破绽。
她那清风般的灵妙剑意,明明紧紧缠住了他,却又似乎没有缠住他,缠住的只是一团虚无空气。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出剑了,就像他的道是天地自然之中某种玄之又玄的韵律一样,她的道就是天地间无处不在,似有形又似无形的风儿。
纵然前面是无可撼动的巍峨山岳,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她此时此刻的一击固然奈何不得山岳,但山岳也捕捉不到她的一丝一缕,只待山岳一动,那就有隙可乘了,也可被她撼动了
确实毫无征兆,甚至无声无息,亦没有拔剑的剑吟,赤红如火的身影就忽然随风消逝,唯余精致剑鞘突兀的下坠。
再出现时,她手中青光湛湛的宝剑,已经刺到他的身侧。
这一剑一如既往的快极,却又出人意料的稳,剑刃自始至终未有丝毫震颤,然而这是大违剑理的任何寻常剑手都知晓,出剑攻敌,切不可死板,以免被敌方轻易捕捉到剑路痕迹,因而剑尖剑刃该虚实不定
心神与自然浑合无间,周围的一切变化都无所遁形,岳不群从未如此刻般觉得东方不败的奇诡速度对他再无威胁,没有胜,没有败,没有生,也没有死,一切执念再也不能留驻于他的心头脑海。
在剑心灵敏至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应中,他自然而然就知道,东方不败的精气神实则与天地间某种更深层次的流动本质结合为一,身不变,剑不变,但身剑合一的同时竟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味道,似乎呼啸清风中的一丝一缕,看似身身不由己,其实随时可借助同类的力量来改变一切,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且没有开始,没有终结。
剑道至此,凭岳不群剑心通玄,足可勘破一切有形无形漏洞破绽的灵觉也难以测度透彻。
但岳不群依然心无一物,身体自然而然的动了。
他没有拔剑,并不是来不及拔剑,而是冥冥中未生拔剑之意,但他的无形剑意却霎时从天地自然中浮现出来,挤压笼罩向东方不败周身,与此同时,他提剑的左手随着身形转动,若缓若快的迎向东方不败的剑刃,掩着左手及半个剑鞘的宽大袍袖不知何时鼓胀起来偏偏又丝毫不觉突兀,给人以潇洒好看的感观。
然而在东方不败的感受之中,岳不群这一袖铺天盖地,笼罩一切,若她这一剑犹如万千清风中的一缕,那他这一袖,就似包容乾坤般无处不在,可以收尽万千清风,也包括她这一剑
她知道,在笼罩她周身的剑意牵引下,不论她的身法多快,都躲不开他这一袖,她除了硬拼一途外,再无第二选择。
终于,他的袖筒对准了她,而她青光湛湛的剑尖也刺进了袖筒
“蓬”
如中破革之声响起,却是剑尖刺在岳不群袖中手握的剑鞘上。
东方不败毫不意外,借力微旋,曼妙身形刹那间侧移,在半丈外与岳不群错身而过。
“锵”
一声轻吟,未出鞘的紫虚宝剑似乎在提醒主人,它已活过来了一般,紫芒一闪间,它已到了岳不群的右手,还未完全舒展灿紫光彩,就似有灵性般带着岳不群的身形绕过一个玄之又玄的弯弧,剑尖无比流畅自然的往东方不败后颈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