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1 / 2)

揽山雪 吾九殿 3358 字 4个月前

仇薄灯因不安而紧紧咬住的唇被碾开了。

盈润的唇上残留齿痕和水色,嫣红又饱满,微微开合露出一点洁白,仿佛比呵护怜惜,更适合凌虐蹂躏似的残酷的掠夺者毫不留情地占有它,攫取每一道细腻的唇纹,每一个小小的齿痕,把它们重重地烙上自己的烙印。

夹带怒气的掠夺,就像极原的风,又冷,又凛冽,一丝余地也不留给胆敢逃跑的猎物。

仇薄灯几乎要窒息了。

他拼了命想推开半跪在身上的成年男子,但双手被死死扣在头顶,挣脱不得,而他的踢踹除了让狼皮毯子变得皱巴巴外,一点用处也没有。对方俯下来的身躯,仿佛是一个由精铁铸造的囚笼,而他被框锁在其中。

“呜。”

仇薄灯打咽喉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那些呜咽又一点不剩地全被对方夺走了。

他被亲得眼眸雾濛濛的,连眼尾泛起了一层嫣红,仿佛有谁把胭脂在那儿晕开了,又可怜,又靡丽他就不该生这样的眼睛。

简直是天生用来让人逼哭的。

落下的吻更凶更狠了。

许久,攥住狼皮毯子的十指无力地松开,禁锢在脖颈侧的手指终于卸了力道,仇薄灯死中得活,清瘦的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都是昏沉的直到冰冷的空气接触皮肤,激起一层小小的疙瘩。

图勒部族铜锻羔皮坎肩的蝴蝶龙纹扣被解开。

“不行”仇薄灯挣扎起来。

图勒巫师一言不发,任由他挣扎,又薄又冷的唇线因克制怒气扯得笔直,只一个接一个解开亲手扣上的纽扣。就像古老的祭祀开始前,巫师以苍白修长的手指,解开缠绕在羊羔身上的绳索。

仇薄灯险死还生的喜悦一下子就被冲散了,本能的恐惧爬上脊背。

他拼尽全力蜷起身,像一只可怜的晶莹的上了油锅还想挣扎的小河虾。铜炉的薪火在燃烧,在跳跃第一个夜晚,图勒巫师在他小小地呜咽后,松开了他

“我、我我我疼”

他仓促地抓住了一线生机。

只是

仙门第一世家对小少爷的溺爱毫无底线,他要星星,就把太阳和月亮一块儿摘下来。他压根就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费尽心机,才能从别人那里诓骗到一星半点的甜头。他就是泡蜜罐里长大的。

他根本就没说过谎。

“我疼。”他不安极了,紧张得眼睫毛不住颤抖,“我、我摔到了,磕到树根上了那树太硬了”

小少爷说谎的水平烂到家了。

笨拙得一目了然。

但图勒巫师的动作缓下来了。

他松开仇薄灯的手腕,只稍微用了点力道,禁锢他的肩膀。里衣散开了,仇薄灯急忙伸手去挡他倒恨不得自己真的摔伤了可偏生刚摔的那几下,都有厚厚的积雪和落叶垫着,哪来的伤啊

“在、在背上”

他叫道。

对方把他翻过去,仇薄灯用力一挣,挣出了他的笼罩,滚向尽外一边,拼命伸手,胡乱去抓散落在一边的黑袍手指指尖刚刚碰到厚实的绒布,连抓都没来得及,髂骨就被扣住了。

仇薄灯一声惊叫。

直接撞进图勒巫师的怀里。

对方迎战苍狼时,仇薄灯曾经感受过的精悍肌肉,坚硬骨骼,骤然变成残酷的枷锁,将他死死地铐了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逃跑的羊羔要倒大霉了。

冷厉的怒气落到了它身上。

尖锐、滚烫。

返程的猛犸急速奔跑,木屋在颠簸中起伏。

与第一天相比,整个木屋已经变了个样子

地面铺满了厚厚好几层雪狼皮,门窗处挂起了叮叮咚咚的红珊瑚、绿松石、黄琥珀、蓝宝石珠帘儿,角落里除了铜炉还摆上了一二张菱形花纹的坐垫华丽漂亮得活像悬崖上的苍鹰忽然转了性,学起灌丛小鸟的做派。

唯独那张镀银的鹿骨面具,依旧挂在正墙的高处。

俯瞰这一场掠夺的惩戒。

古老的时代里,牧人们烧红了铜烙铁,往逃跑的牛羊身上重复烫下一个又一个新的烙印尽往最深最敏感最疼的地方儿烙印,非叫它从此以后,就连看到红日都要战栗匍匐不可。

最后一节的烙印在柴火中蹿起火舌,舔舐少年的骨头缝隙。

猛犸奔逃的动静,震得右侧的食盒翻倒在地,滚出一盅凝固的细腻新羊乳。

中原来的小少爷挑剔。

图勒人日常喝的牛羊奶,他一口下去,再好都能吐个干干净净。部族的勇士就没见过他这么娇气的,最后还是他们的首巫大人找到刚下第一次崽的雪山绵羊,专门取那没有沾过腥的新羊乳。

还要守在火边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