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 这幕戏里，我们能不能加点小动作比如撩头发之类的。”

乔最近这几天，每天都来报道, 也幸好两人对手戏很多, 所以每次拿演戏当借口, 也都能糊弄过去, 并不会显得尴尬。

“可以”姜芷也认真和他探讨起来。

反正无论是乔还是乔林，都得把这部戏给演下去, 只要演技不出大问题，那就继续给她打工。

至于灵魂一事, 现在已经知道乔林还活着，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徐徐图之, 总有办法的。

两人正认真探讨着，郭彩玉抱着小狗回来了, 不用说看那副低气压的模样，就知道刚打完架回来。

“怎么，又输了”姜芷随口一问。

小狗还没说话, 对面的乔已经浑身僵硬, 显然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

魔王大人再这么输下去, 或许他这个属下不仅等不到魔力恢复的那一天，很有可能灵魂都要消散在人间了。

所以他现在最怕听到“输”这个字眼, 那代表魔王大人离恢复人身, 并且解救他又远了一步，简直无敌可怕。

他的心都在滴血。

“唔”郭彩玉有些难以启齿。

对姜芷这种明知故问的状态，她其实有些厌烦，看瘪犊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该知道是输的，不然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而且每次回来都问，完全是故意戳人伤心往事，就算真是条狗，也不带这么刺激的，更何况里面住的还不是狗灵魂。

“汪汪汪”

有什么好问的，你是眼瞎吗坏女人就是故意找茬。

郭彩玉轻咳了一声，决定给魔王大人挽尊。

“今天比之前好多了，眼看就要赢了。说起来最近剧组附近的流浪猫狗都少见了，完全不敢过来。”她把话题岔开。

姜芷轻笑一声，当然不敢来。

因为魔王大人需要打赢别人找自信，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只能拿流浪动物充数了。

真够没出息的。

之前撒曼还摆架子，觉得那些猫猫狗狗宛如蝼蚁，他要是动手，那不是苟且偷生的行为吗

现在被小狐狸给逼急了，猫猫狗狗也能拿来凑数了，他需要更多的魔力。

当然他也会对人狂吠，不过那些人类大部分躲着他就跑，这也算他赢了，人类这种逃避的行为，在魔族看来就是丢盔卸甲认输了。

可惜无论是人类还是猫猫狗狗，打赢他们得到的魔力都可怜巴巴，完全不够看的。

但是小狐狸除外，虽然他瞧不上那红毛畜生，但是也知道如果打赢了小狐狸，他能得到非常多的魔力，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又打不过小狐狸，简直是恶性循环。

姜芷看着撒曼朝毛毯上一躺，一副惬意到不行的模样，眼神又扫了扫旁边的乔，觉得现在时机正好，便从书库里点开拥有的三张书签。

她选择了那张黑色书签，使用在小狗的身上。

谁用谁傻逼。字面意思，使目标沐浴在降智光环之下，具体呈现效果视目标人物当时思维而定。

之前白色书签并不能作用于主角身上，所以当时姜芷迂回作战，用在了秦浩身上，来打击朱曼妮。

不过这张黑色书签，显然等级更高，直接显示使用成功的标志。

趴在毛毯上本来昏昏欲睡的撒曼，忽然站起来，“汪汪”叫了两声。

众人下意识地看过去，想知道它想干什么。

只见它来回绕圈，叫声也逐渐急躁，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其他人被它叫得一头雾水。

就连乔和郭彩玉，也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毕竟这两个人都听不懂狗叫。

“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找。”

乔见它真的很急，立刻上前两步，蹲下身看着它的嘴巴，魔界的规矩，他不能直视大王的眼睛。

实际上如果不是当着这些外人的面，乔都恨不得跪在他面前，匍匐在地上询问。

小狗冲他“汪汪”叫了两声，之后撅着屁股全身用力。

很快，一股屎臭味在房间里弥漫。

它回应了，冲着他拉了一泡屎。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啊这，瘪犊子虽然取这个名字，平时也不亲近人，还总喜欢和隔壁小狐狸打架，但是它从来没有在房间里拉过屎。

为此还有不少人夸过，觉得养它其实也挺省心的，至少不会随地大小便，这就足够让铲屎官省心了。

可是这些夸奖都被打破了，它竟然直接在休息室正中间的地上拉了一泡。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它做了个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小狗拉完之后，冲着屎闻了闻，直接一口扑了上去。

“啊”

“妈呀”

“yue”

房间里一片惊呼，干呕声一阵一阵，完全处于兵荒马乱的状态。

姜芷的胃里也极度翻涌，嗓子发紧，显然是想吐，但下意识地想要克制。

可是身旁站着的郭彩玉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呕吐这种行为也会人传人，很快传倒一片，姜芷也终于没忍住，立刻往洗手间冲。

虽然知道有些狗会吃屎，连自己的都不放过，但是亲眼所见的冲击感实在太大了。

等姜芷好不容易平复回来后，就看见安迪按住狗，多亏她一直没吐，否则这狗不能要了，屎都趁热乎吃完了。

郭彩玉也恢复了，立刻将狗狗的排泄物，以及她干呕的那一滩收拾干净。

休息室里窗户打开，把狗屎味散出去。

“小乔，你没事儿吧”

姜芷这才注意到乔林，忍不住轻声询问了一句。

乔林面色苍白，活像是丢了魂一样，又恢复到刚被上身时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看着让旁人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一个没注意就抽过去了。

她的问话声明明很轻柔，但是眼前的青年却像是被吓到一般，从震惊的状态之中清醒过来。

他低下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条狗。

小狗的嘴上还沾着排泄物，郭彩玉手里拿着湿纸巾，正忍受着强烈的恶心感，给它擦嘴，边擦还边训话。

“你赶紧过来，给我老实点”

“刚刚带你出去，你不拉，嫌东嫌西的，非要在休息室中间拉一泡，还转头给吃了，你真成狗了是不是”

“不对，你比一般狗更恶心”

“瞧瞧你这嘴边上的屎，都踏马干了，yue”

郭彩玉实在是太恶心了，哪怕明知道这条狗的灵魂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而且不是普通人类，似乎会什么奇奇怪怪的法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但是她此刻也顾不上了。

尼玛的，她想把他当个人，他非要当条狗。

人能吃屎吗

只有狗吃屎啊

还不是所有的狗都吃屎，得埋汰到什么地步，连屎都吃。

“小乔，小乔，你看什么呢想吐就去吐吧，不过是狗吃屎而已”姜芷抬起手，故意在乔林眼前晃了晃，当然说出来的话也很不怀好意了，完全就是为了刺激他。

下一秒，就听“咚”的一声，他两眼一翻，人已经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好家伙，原来最受刺激的人在这儿呢。

看了一次狗吃屎，直接把男主角给吓晕了。

“没事儿吧”

“天呐，小乔真晕了这”

“要不要打120啊”

“先观察观察，估计是被恶心晕的，掐掐人中如果能清醒的话，就不需要打了。救护车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万一很快就清醒了，也不值得小题大做的。”

众人七手八脚地一拥而上，将他搀扶起来，还有人跑出去喊人的。

万万没想到，这一屋子人，除了乔林之外都是女人，大家只不过是被恶心吐了，而他直接被恶心晕了。

“小乔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有人小声嘀咕着。

姜芷站在一旁没吭声，乔肯定不是被狗吃屎给吓晕的，而是刺激过头了。

在他心目中，撒曼是无所不能的魔王大人，站在魔界巅峰的王者，但是现在却直接吃狗屎，这对他的冲击堪比彗星撞地球，难以理解无法想象。

撒曼在他这里，简直就是至高神的存在，而如今接二连三的打击，实在是受不住了。

先是变成狗，再是被一只小狐狸压在屁股底下，动弹不得，现在连屎都开始吃了，这还是魔界的王者吗说出去谁信啊。

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好吗魔界没有这么丢脸的存在。

对于乔的心理变化，姜芷能猜得七七八八。

能把他刺激成这样，只能说书签的功效太强了，不愧这张书签的名字“谁用谁傻逼”，连堂堂大魔王都逃不过这傻逼魔咒。

只不过姜芷现在很紧张，她想知道乔现在晕过去之后，乔林的灵魂能不能出来。

正在她紧张等待的时候，安迪喊道“醒了醒了。”

“小乔，你没事儿吧”

姜芷立刻凑过去，人在刚苏醒的时候，是最没防备的，容易呈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点想必连魔族都不例外。

当她对上乔林那惊恐又年轻的眼神时，姜芷心底的大石瞬间落下。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回清醒的人，是真正的乔林，而是那个夺了身体的魔族乔。

“姜总，安迪姐。”乔林看到面前两位熟悉的姐姐，立刻一手抓一个，张张嘴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上次清醒过来，看到薛帆和自己的助理时，立刻忍不住说出真相想要求救，但是当那句话说完，他就被再次被挤回了角落里，魔族重新占领了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是不是说出真相，会刺激到魔族，因此连那句话都不敢说了。

况且他也想清楚了，就算说出来之后，魔族这回不出来捣乱，但是恐怕没人会相信他，还觉得他是神经病，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乔林这小伙子，脑子是真的够用，就这么想了一圈之后，就不再冲动说出自己的身体被外来人占用了，只是眼泪汪汪地看向眼前的两个姐姐，完全化身成小可怜。

“哎呦，小乔都哭了，快别哭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狗吃屎而已，这很正常。许多狗狗都吃屎呢，你想有句俗语就叫狗改不了吃屎，要不是现在文明养狗，说不定遍地都是狗吃屎呢。”

安迪哪里受得了这么被盯着看，乔林可是个阳光健气大帅哥，外加一起工作了几个月，早把他当弟弟看了，除了演戏之外，还不曾见过他哭呢。

现在看他这种无声流泪的状态，早就心疼得不行。

“弟弟别哭啊，这狗的名字没取错，还真是个瘪犊子。”

“正常狗的事儿一点都不干，尽干些瘪犊子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别害怕，刚刚小郭都训过狗了，我们待会儿一起训它，必须得教好规矩。”

“小芷，我记得你这狗之前天天送去学校啊，怎么还这么不学无术啊”

周围的人都冲过来安慰他，看着小乔哭成这样，瞬间都变成了姐姐粉，心里嘀咕着现在小鲜肉也太脆弱了，看个狗吃屎，不仅把自己吓晕了，醒过来之后还哭了，虽说不至于哭成梨花带落雨的模样，但瞧着也着实可怜。

大家显然都误会了，乔林根本不是因为狗哭得，他是哭他自己。

怎么办啊，那个魔族什么时候回来

他得向谁求助

举目望去，没有一个能帮忙的人，他真是越想越难过。

姜芷作为唯一知情者，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明白他的惊慌。

小乔啊，我也想帮你，无奈这么多男女主里面，没一个专业对口的哇。

翩然弟弟虽然能揍撒曼，可是他们俩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也无法彻底消除魔气，只能先暂时委屈你，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帮你脱身的一天，应该不远了。

撒曼清醒的时候，就见郭彩玉盯着他，满脸都是鄙夷的神色。

他瞬间恼火，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看他，简直是不想活了。

“汪汪汪”

他叫了两声，要不是周围还有别人在，现在他就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只是他刚叫完，就听郭彩玉道“你叫什么叫，屎都吃，还要脸叫看看你的狗嘴，满嘴的屎，也太埋汰了”

郭彩玉伸出巴掌在他面前晃了晃，显然是吓唬，要不是心底还有顾忌，郭彩玉这两巴掌真的能落下去。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原来魔界的大人物就是靠吃屎度日吗还不如原来的小狗懂事儿呢。

“小郭，没事儿，直接抽。做出这种事情来，还不抽做什么”姜芷在旁边看到了，立刻说风凉话，充满了对郭彩玉的鼓励。

“姜总，还是别了，它是初犯，这回骂过应该就没有下次了。”郭彩玉连忙解释道。

从刚才开始，撒曼的表现就很不对劲。

郭彩玉一直和他形影不离，虽然她清楚这是条狗，但这条狗总会露出人的表情，眼神也是不一样的，充满了人上人的感觉。

可是自从撒曼吃屎之后，郭彩玉就觉得，他不再是个人，而真的是一条狗。

难道狗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变了

郭彩玉想不明白，但是却不敢真动手，万一他还没走，惹恼了之后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撒曼一开始并没想到自己头上，还在嗤笑，什么狗吃屎。

但是等姜芷和郭彩玉一唱一和，并且伴随着周围其他人的嬉笑和谈论，他才知道这是在骂他。

他瞬间不相信，堂堂大魔王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一定是别的狗，他们看错了。

可是还不等他叫出声，和这些人争吵，记忆一点点回笼。

像是拨开了一层层面纱，慢慢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排泄的，又是怎么扭头去吞的，甚至鼻尖都能闻到那股臭味儿。

撒曼无法再回忆下去了，他自己开始反胃想吐了，这还是他吗

撒曼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煮开的沸水一样，咕噜噜冒泡，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他为什么会做出狗的行为，那并不是他本身的意志，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能控制他的意志，让他做出这种事情呢

要知道在魔界经历了数万场战争，哪怕现在的他没有了魔力，但意志仍然是坚不可摧的。

那既然没人控制，就是他自己吃的

这比被人控制还可怕，他是不是真的要变成一条狗了

撒曼的内心一团乱麻，书中记录得一清二楚，这回别说是掩饰了，连一点消除的痕迹都没有，很显然此刻的撒曼，已经完全处于劣势的状态，根本无暇顾及被窥探一事。

只是满脑子想着，自己如果真的变成一条狗，该怎么办。

看着魔王大人，再也没有之前高高在上的状态，反而吓得魂飞魄散，姜芷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啊，好爽啊。

原来这就是拥有金手指的快乐，说实话动用第二枚书签之前，她只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给力。

魔王大人先是经历了绝育割蛋的痛苦，再体会狗吃屎的感觉，如今说他是人，谁信呢

狗干的事情，他都干了，有些狗不干的事情，他也干了。

比真的狗还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