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满砚冰 春溪笛晓 3606 字 4个月前

柳迟砚浑身都疼,人也从混沌中渐渐清醒过来,他看着幽王满面凶戾,全然不像记忆中那人。

也许有一天,关于那个人一切会彻底被他遗忘,就像他一直以来说服自己去做那样。

无论怎么样,总是要活下去吧。

不管到了哪里,不管落入什么境地,不管遭遇了什么。

总是要活下去。

记得儿时父母对弟弟妹妹们各有偏爱,一家人瞧着其乐融融。

只除了他。

他们对他总是非罚即骂。

既不会给他过什么生辰,也不会陪他守什么岁。

有一年除夕他跪在祠堂里,耳朵里听着外面烟花爆竹声,心里想是以后不会这样了。

以后他会交许多朋友,读许多书,去许多地方,喝最好酒,看最好风景。他会活得风风光光、快快活活,做成许多寻常人做不成事,走到许多人到不了位置。

他岂会奢求旁人施舍一星半点爱意。

就算世上无一人爱他。

他也会好好爱自己。

他会好好活下去。

柳迟砚抬眸对上幽王那双满是怒火眼。

人生天地间,处处皆樊笼,这人即便生来就是天潢贵胄,也不过是无人驯化猛兽,永远只知撕咬与捕杀,从无半分爱意与温情。

柳迟砚哑声喊“殿下。”

他伸手环抱住幽王脖子,低咽般呼吸声混着温热泪水落在幽王颈边,仿佛能钻进人心里去。

他向来是要强,很多时候就算被折腾得再狠也鲜少示弱,因而此时展露脆弱便格外叫人心动。

那宛如情人间才有呢喃低唤,更是叫幽王心脏似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恨不能把柳迟砚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再不允许他心里眼里有旁人。

幽王凶狠地咬上柳迟砚唇。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

幽王动作没有因为柳迟砚示弱而放轻半分,反而越发打定主意要柳迟砚记住这份疼是谁给他。

哪怕那恶灵早就死了好些年,他也不允许对方霸占柳迟砚心里任何位置,更不允许柳迟砚把他错认成对方

幽王冷声逼问“说说,你刚刚想着谁你希望谁来对你做这种事他可知道你对他有这种肮脏想法”

柳迟砚道“我没有想着谁。”

他不想和旁人说起那人事。

这世上没有任何那人痕迹。

他不必刻意不走他走过路,不必刻意不去他去过店,不必担心有谁会突然提起那么一个人。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那一切私藏起来。

就像小时候跪祠堂时悄悄藏在袖子里几块糖,每次快撑不住时候偷偷尝一块,漫长夜晚似乎就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幽王看着柳迟砚闪避眼神,心中怒火更盛。

他想告诉柳迟砚自己什么都知道,转念却想到那恶灵是为了护住柳迟砚一线生机才那般虚弱。

若是叫柳迟砚知晓那恶灵差点因为他又死了一次,怕是会更心心念念地想着那家伙

幽王决不允许那样事发生。

当然,他更不会和那恶灵一样被柳迟砚勾得为他死两次都甘愿。

他纯粹只是不喜欢自己东西被别人染指而已。

幽王打定主意不让柳迟砚好过,下手越发不留情。

柳迟砚无计可施,只得任由幽王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或深或浅印记,只觉每一寸皮肤都不再属于自己。

浓浓倦意席卷而来。

这一晚他已经被折磨太久了。

他半合着眼,疼痛与困倦逼出来泪水盈于睫上,瞧着分外可怜。

就在这时候,柳迟砚感觉有人俯首吻去他眼睫上泪。

连带身下动作也变得温柔不少,不再凶狠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狠狠碾碎。

“阿砚,别哭。”

嘶哑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安慰。

柳迟砚微微愕然,睁眼看去,却见幽王似乎已经尽了兴,冷着脸抱起他去清洗身体。

刚才那一声“阿砚”显然只是他错觉。

他实在太累了。

所以希望听到一声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