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舟已经被关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禁闭。从前兄长对他冷言冷语、要他跪着说话,却也没真正让他吃什么苦头,此时无边无际黑暗当真让他难受至极。
周围黑漆漆,还没有半点声音,有时候他都会被自己呼吸声吓到。
正惊惶着,就有人打开门把他架了出去。
柳乘舟又被压着跪到了那重重纱帘外。
“殿下,人带到了。”左右向幽王禀报。
幽王笑了一声,往背脊微僵柳迟砚唇上亲了一口,才朝帘外发问“禁闭室待着不舒服吧”他一边捏玩着柳迟砚腰一边问出了同样问题,“本王给你个选择机会,要么你回去待满三个时辰,要么换你兄长进去待着,你选哪个”
柳乘舟面白如雪,却还是颤着声音回答“我我回去待满三个时辰,您不要折磨哥哥。”
“呜”低低呜咽声自帘内传来,似是竭力隐忍却仍是没忍住痛出声来。
柳乘舟脑袋嗡嗡作响。
他听出来了,那是柳迟砚声音。
柳乘舟脑子一热,想起身冲进去看看柳迟砚情况,却被左右摁回地上跪着,根本没法动弹半分。他忍不住喊道“哥哥”
幽王听着外头叫唤,侧头亲去柳迟砚额角细汗与眼角泪珠,手臂却牢牢地把人困在怀中,逼迫柳迟砚向他完完全全地敞开自己。他抬手钳住柳迟砚下巴,吞掉他喉间溢出呜咽,才说道“听到没有你这个弟弟可比你情深义重多了,不像你,永远薄情寡义,永远只为自己活。”
柳迟砚身躯微颤。
幽王却没放过他,还在他耳边询问“要不要让他进来看看你这模样他看见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往后怕是很难再把你当成兄长来敬爱了。”
柳迟砚哪曾遇到过幽王这种恶劣到骨子里人,他素来最爱脸面,刚才忍不住呜咽出声被柳乘舟听了去已经是难堪至极,听了幽王打算只觉气怒交加,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在屋内响起。
幽王自少年时便在外征战,区区一巴掌哪里伤得了他只不过他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不轻不重地打在脸上,见柳迟砚打完后僵在那儿,倒不觉得怎么生气,反倒抓起他手送到嘴边,笑着亲吻他泛红掌心“瞧你手心都红了,打疼了吧”
柳迟砚想抽回手,却被幽王攥得更紧。
幽王丝毫不管帘外还有人在,越发放肆地掠取起来,动作明显比平时要凶狠几分,似乎非得逼着柳迟砚发出点声音来才肯罢休。
直至柳迟砚被折腾得乏力昏迷过去,幽王穿上衣裳,把柳迟砚裹在自己外袍里抱了出去。
出了外间,瞧见还被压着跪在一旁柳乘舟,幽王随口吩咐道“把他送回柳家去吧。”
柳乘舟有些失魂落魄被人拖走了,一直到回到柳家,他脑海里仍回荡着隔着纱帘听见动静。
兄长显然不愿意他听到那些声音,所以总是到了实在忍不住时才隐忍地发出极低声响。
那么骄傲兄长,现在一定很难过。
他想不出柳迟砚脸上挂着泪水、流露脆弱模样。
柳乘舟揉了揉自己跪得发红膝盖,脑子里却全都是柳迟砚竭力忍住呜咽声。
另一边,幽王把人抱去浴池中稍作清洗,瞧见柳迟砚眼角还有隐约泪痕,又凑上去把它给亲掉。
等将熟睡柳迟砚放回床上,他便叫人到书房商量事情。
柳迟砚冷心冷情,是个养不熟。
既然他想攀附别人,那就让他看清楚他能仰仗到底是谁
柳迟砚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有些饿了,套上外袍走到外间。
见到幽王府侍卫守在外面,柳迟砚脸色没变,叫人备了饭菜送来。
幽王过来时,瞧见就是柳迟砚坐在那细嚼慢咽模样。他吃相一向很好,一点都没有因为被折腾狠了就吃不下饭。
幽王坐到桌旁看着他吃。
饶是柳迟砚心态很好,被人盯着吃还是有些不太舒坦。他搁下筷子问“殿下不用些晚膳”
幽王叫人取了碗筷来,就着柳迟砚爱夹菜多吃了几口,只觉柳迟砚嘴巴还挺挑,满桌子就这菜最可口。
他吃饱喝足才学着柳迟砚那样啜了口茶水,说道“我叫人去国子监帮你把今天功课抄了回来,一会你就随我到书房写功课吧。”
柳迟砚微顿。他点了点头,把杯里茶喝完了,才跟着幽王去他书房看张博士他们留题。
今天题目倒是有点意思,讲是军中事。
他对这方面了解得比较少,瞧见那么大一个幽王杵在旁边处理军务,便等他停下来喝茶时向他请教起来。
幽王抬手把他揽到怀里,拿过他手里策论题看了眼,不由笑了“这便是所谓纸上谈兵吗”
一群连军营都没进过文人,一天到晚大谈军务,真把他们扔到军中去,怕是待不了几天就会当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