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心(今天晚上八点更新)(2 / 2)

三人忙站起来。虽然论年纪,他们三人年长,但毕竟谢红尘如今是玉壶仙宗宗主。三人分别与他见礼,谢红尘也温和回礼。

再行落座之后,何惜金说“昨、昨昨夜”

张疏酒接过话头,真是熟练得让人心疼“昨夜我等做了一场怪梦,心中不安,特来拜会谢宗主。”

谢红尘自然毫不意外,他道“不瞒诸位,这场梦境颇为诡异。吾在梦中双目受伤,修为尽失。梦醒之后,双目酸胀疼痛,视物不清。功体也有所折损。”

他如此坦诚,何、张、武三人倒是心生愧疚。来之前,他们还想着如果谢红尘有意欺瞒,应该如何应对。

这般想来,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何惜金道“谢、谢宗、宗主”

张疏酒说“谢宗主受苦了。蒙宗主告知,我等十分感激。此梦诡谲,如今人心惶惶,恐怕天道有变。我等特地前来,与谢宗主商讨对策。”

武子丑可就没那么多避讳了,他直接问“谢宗主,其实我等十分不解,以您和灵璧老祖修为与才智,梦境之中,何以会被谢元舒谢大公子暗算偷袭”

他单刀直入,谢红尘被问得一滞。他自然不能说出黄壤,整个怪梦,黄壤其实是最大疑点。梦中时间,正是十年前,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所有人记忆都停留在当年,只有她清楚说出了十年后发生事。而且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师父,以报前仇。

看起来,她甚至像极了此梦起源。

谢红尘心如明镜,但此时事实不清,如果冒然说出她来,恐怕对她不利。谢红尘只得说“梦中一时混沌,大意而已。倒是让几位前辈见笑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何惜金等人却也不好多问。说到底,人家一门宗主和老祖,吃了这么大亏,还没地儿报仇,心里估计也窝火得很。刨根究底终究惹人厌烦。

倒是谢红尘接着道“说来惭愧,这些年玉壶仙宗潜心问道,少在民间走动。这次出了此等大事,我想,民间总应该先有异象。不知三位可曾听得什么风声”

何、张、武三人自然也是思考许久,武子丑说“其实这几年仙门和民间都十分太平。司天监和玉壶仙宗争相解决百姓呈递怪案异事。除了骗子猖獗以外,其余事,倒是不曾听说。”

张疏酒皱了皱眉头,突然说“说起来,最近有一件案子,从官府移交到司天监了。”

他提到司天监三个字,谢红尘心中一动。

毕竟这三个字一直就跟另一个人绑在一起第一秋。而在梦中,第一秋索要那封和离书,他至今仍如鲠在喉。

张疏酒继续说“听鲍武说,是一起失踪案。有人冒充玉壶仙宗名义,以收徒为名骗取幼童。最后孩童都下落不明。起初官府以失踪案定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监正命人将案卷调回了司天监。”

“幼童失踪案”谢红尘皱眉,转身问谢笠“有这样事”

谢笠忙道“回宗主,民间坑蒙拐骗之事,一向颇多。这事儿是有百姓上门寻子,但因为是骗子作案,与妖邪无关。弟子等也就替他们报了官。”

谢红尘心慢慢收紧,面上却仍不动声色,他说“无论是否妖邪,胆敢以玉壶仙宗名义行骗,就不能姑息。你去调来案卷,趁三位前辈在此,我等好好参详。”

谢笠忙道“是。”

不消片刻,两箱案卷被抬了过来。不说何惜金三人,便是谢红尘看了,都觉心惊竟有如此之多失踪案吗

他起身,向何惜金三人拱手道“要劳烦三位前辈了。来人,为三位前辈上酒。”

何惜金三人一向急公好义,如今又听说有美酒,自然道“为民除害而已,谢宗主不必客气。”

弟子上前,将桌上茶水换成酒。四人一边喝酒,一边查阅卷宗,也就不觉枯燥了。

只是这卷宗,却让人看得不停皱眉。张疏酒道“案发时间、地点毫无规律可循,骗子也是有男有女。这么多年,失踪孩子竟无一人找回过。实在是骇人听闻。”

武子丑更是怒道“朝廷失职啊”

谢红尘一边翻看卷宗,一边道“此事说来,也是玉壶仙宗大意。”他迅速翻看卷宗,最后突然道“嗯”

何、张、武三人都向他看过来,谢红尘迅速比对其他卷宗,然后道“三位前辈,这些案件并不是毫无规律”

三人愣住,谢红尘接着道“前辈请看,这个孩子,其父老来得子,爱若珍宝。这个,父母四代单传,将其视为香火传承。这个,生于猎户之家,十分强壮。想来父母定寄予厚望。还有这个女孩儿,生来美貌,父母延请名师,不惜重金培养”

他一个一个,历数这些孩子奇特之处,何惜金脑中灵光一闪“最、最”

谢红尘点头,说“所有被拐走孩子,都是父母最为宠爱那一个。诸位,我记得成元八十二年,疫病横行。无数孩子被贱卖。可是就算是这一年,被拐被骗孩子,也依旧是如此。”

“这是为何勒索”武子丑问,但很快他又自己否定,“若是勒索,朝廷总不至于半点线索没有。”

谢红尘说“无妨。如今有了线索,只要仙门和朝廷同心同德,定能等到歹人作案时机。”

张疏酒道“我等这就将让门派留意,看看谁家孩子符合特征。”

谢红尘嗯了一声,道“三位也请转告司天监,为民除害之事,仙门与朝廷不该再分彼此。朝廷州官县衙遍布各处,他们办事,毕竟比仙门方便得多。”

他殷殷叮嘱,何惜金、张疏酒、武子丑三人都有些脸红毕竟前不久,才潜入人家仙门,偷了人家夫人。

三人讪讪地告辞,待出了山门,武子丑叹道“谢宗主为人磊落,才智无双,真是令人佩服。”

张疏酒也道“原以为他对司天监心存芥蒂,应是绝计不肯合作。想不到其心胸豁达,令人惭愧。说起来,谢灵璧此人倒有识人之明。”

何惜金说“夫、夫、夫人”

张疏酒也道“大哥意思,我们都明白。谢夫人事不该瞒他。但毕竟人已经偷出来了。而且现在又养在第一秋手上。我等毕竟是外人,又不知其中缘由。如何解释才好”

何惜金也不说话了。三人只能揣着这亏心事,又返回司天监。

司天监,玄武司。

何惜金刚一回来,下意识就去了客房得先向夫人报备。

张疏酒和武子丑早就习以为常,二人结伴去找第一秋。第一秋刚带着黄壤回来,他把黄壤送回卧房,自己在书房整理他今日白嫖成果。那些衣衫、首饰、绣鞋足足装了好几箱。

下人不知是何物,便让人抬到了书房。

第一秋随手拿起一支钗环,在头上比划了一下,正想象效果,张疏酒、武子丑二人推门而入。

二人看着他举在自己发间步摇,那步摇繁复华美,而他似正欲簪戴。张、武二人顿时十分震悚。

第一秋只得默默地放下钗环,这也不好解释。他只得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不见何掌门”

张、武二人也轻咳一声,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张疏酒说“他回房向夫人报备了。”

“何掌门真是”监正大人想了一阵,赞了声,“好家教。”

“咳咳。”张、武二人立刻道“说正事说正事。”

二人将今日在玉壶仙宗事都说了,尤其是幼儿被拐失踪一案。言语之间,二人不住赞叹谢红尘光风霁月、智力超群,实乃谦谦君子。听得监正大人面带微笑,心起阴云。

哼。明天去内阁,提议向仙门征收赋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