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回家轶事(下)(2 / 2)

三万行情书 荔箫 5032 字 4个月前

“你们现在对她这么热情,是想弥补以前的过失,还是想以此自欺欺人,让自己相信以前的事情真的没什么?”他质问得直截了当。

她觉得无比窘迫,又不得不承认, 每一句话都是她想说又一直没勇气说的。

她没勇气说,便把它们都写在了自己的书里。

写在了《那年春光下》里。

他显然认认真真地看过了。

“除了受害人以外,谁都没资格默认往事翻篇。”他说着搂住她,又朝他们颔了颔首,“失陪了。”就向单元门走去。

谢青还被不理智的恐惧缠绕着,边上楼梯边轻声抱怨:“你干什么……”

他看看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她又突然冷静下来。

对,不会给她添麻烦的。

他们都早已离开学校了,他们不会再欺负她了。

论名气论财力,他们也不可能再找她任何麻烦。

这是她早就该挣脱开的阴影。

他替她把话说了,也没什么不好。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他不得不停下,失笑:“赶紧回家了,外面冷。”

但她不管不顾地把头往他胸口扎:“待一会儿。”

他只好陪她在楼梯间里待一会儿。

南方湿冷的空气往骨缝里钻,但她觉得和他这么待着,就一点都不冷。

他揉揉她的头发:“别难过了。”

她点点头。

过不多时,楼梯拐角上方的房门打开,谢青的表弟拎着垃圾要出去扔,看到他们时愣了一下,又咣地关上门回去了。

谢青便依稀听到姑姑在家喊:“不是让你去扔垃圾吗!”

表弟大吼:“表姐在外面跟姐夫卿卿我我!恶心死啦!!!”

谢青扑哧笑了,额头在陆诚衣服上蹭蹭:“回家吧!”

陆诚显然也听到了表弟的话,嗯了一声,明显在摒笑。

走进家门,从姑姑到表弟,再到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谢青默默地记仇了——没关系,这仇早晚能报!

过几年,就该表弟恋爱了!

这话她迟早能还回去!

当天晚上,她跟陆诚回了酒店。

两个人住在一起很久了,订婚之后,有些在我国小说里不让写,敢写就让作者进局子的事,也水到渠成地体验了很久了。

这种事吧,不尝则已,尝到甜头就常常会想。所以陆诚一委婉提出“你想不想去酒店住一夜?”,她立刻就点头了。

回到酒店,他去洗澡,她瘫在床上拿iad找小说看,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

手机在桌上充电,她懒洋洋地下床跑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

是个陌生号码,但是是本地的。谢青犹豫了一下,回拨过去。

“喂……谢青?”那边的声音有点迟疑。

谢青愣了愣,听出好像是一个今晚出现过的老同学。

也是曾经带头欺负过她的一个。

女生,成绩一般,但人缘极好。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冷:“有事吗?”

“那个……”那边声音僵硬,又咳嗽了两声,“以前的事……”

谢青没有应声。

声音变得更加窘迫扭捏:“以前的事吧……我们……”

可见对他们来说,这件事也很难启齿。

“那会儿都小,不懂事。”憋了半天,谢青才终于听到这么一句话。

“你……别计较。”说到这里,那边也顿住声。

顿了半晌,又传来一句:“我们错了,对不起。”

明明猜到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谢青还是陡然滞住。

这是她多年来的执念,是她以为无法扭转的悲剧。

她几乎接受了,接受自己永远等不到这句道歉。

但顷刻之间,这句话就这样到了她的面前。

虽然很简短,短到大概连一秒钟都没有就已结束,却已足以让她释然。

她一下子轻松了。

“好的,到此为止,过去了。”她吁着气道。

自然,也没有过多的感激。她不是那种会轻易感动流涕的人,做不到从冰释前嫌直接跳到做朋友的阶段。

能“到此为止”,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

是以陆诚洗完澡缠着浴巾出来时,发现套间里放起了莫扎特的小步舞曲,节奏欢快,令人舒适。

她正悠然打开刚让客房服务送来的红酒,缓缓往高脚杯里倒。

陆诚不禁怔了怔:“怎么了?”

“心情好。”她耸耸肩头,把两杯酒同时端起来,自己喝着一杯,另一杯递给他,“一起喝一杯?”

“好的。”他边说边要转身要回浴室,“等我穿上衣服,我们好好喝一杯。”

酒杯放下的声音轻轻一响,他缠在腰际的浴巾被她的手指勾住。

然后她绕到他面前,说出了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妩媚撩人的一句话:“我觉得不穿直接喝,对接下来的项目可能更合适,你说呢?”

“嗯……”陆诚气血上涌,伸手拿起高脚杯,一口干了,“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接下来的项目了。”

“……”她的脸又红起来,刚才的妩媚撩人全崩了,转身想逃,“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先穿上,我们先好好喝一杯……”

但下一秒,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又顷刻间落在柔软的大床上。

谢青悲愤疾呼:“那瓶酒很贵的,我连尝都还没尝到!”

陆诚轻轻啧声:“那我正好可以送货上门让你尝一下。”

说完,他的吻就落下来,带着浓郁的酒香探入她口中,撬开她的贝齿,让她的味蕾全方面体验了一下那瓶酒怎么样。

谢青心情复杂。

她本来是感动于他又帮她解决了一个问题,想在这个晚上走一下妩媚女人的路线,犒赏他一下。

他如此热情激烈,她都没有发挥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