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日娜断的干脆,呼其图哪里还有心情听堂哥的话,一心只想着挽回未婚妻。
结果自然是失败了,萨日娜理都没理他。
一个未婚夫而已,还没成亲就管束着自己。明明和土司有关系却不帮自己的未来小舅子,还来叫她回去,这种未婚夫要来做什么
萨日娜带着族人们一直不肯离去,看热闹的族人也越来越多,海日罕心里像是有千只苍蝇在吵着烦的要命,加上族老们也在一旁催促他,他只能答应了孟和的条件。
于是回到家屁股都还没坐热的门德众人又被叫了过去,让他们去牧场抓羊,不许多抓,只能刚好一百两的数。
他这是答应要赎人了。
族人们自然欣喜不已,萨日娜得了准信总算是放了心,回家将阿娘安抚好后便开始收拾起包袱来。
“日娜你这是做什么”
“阿娘,我想跟着门德大叔他们去孟和接阿弟。阿弟头一次离开家那么久,又被扣押一直干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我得去亲眼接人才能放心。阿娘你别老伤神了,我保证把他平平安安的接回来。”
萨日娜下定了决心要去接弟弟,只是还有些不太放心阿娘在家。于是她跑去舅舅家里请了舅母来照看才放下心和门德他们一起离开。
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四十六只长毛羊。
因着听说孟和的奶豆腐是用羊奶牛奶做的,海日罕特地嘱咐了,只许挑选公羊。
所以门德他们赶的这四十六只全是公的,一只只体健毛旺,面子上倒是过得去。
其实门德总觉得孟和还是占便宜了,毕竟阿拉塔那孩子说过,孟和的羊毛都剪掉存放起来了。虽然不知是拿来做什么的,但哈日胡那人可不会干荒唐事。
那么多的羊都被剪了毛,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门德这回除了负责送羊带回被扣押的族人之外,还想着去探探孟和奶豆腐和羊毛的事。
谁不想部族赚钱富裕起来呢。
一行人赶着四十多只羊一路慢吞吞的到了孟和。不是他们不想快,实在是这几十只羊它要吃饭,一路走走停停是真费劲。
四十六长毛羊咩叫哈日胡心花怒放。
公的又怎么样,自己族里多的是长毛母羊,公羊的毛更长更好呢。
一会儿等图布信的人一走,他就让族人来给这四十几只羊剪毛。可惜的是现在六月了,长毛羊的绒毛应该都已经掉光,没有绒毛可刮了。
“哈日胡,羊我们已经如数带来了,你们也验过可以了吧我们族里的人呢,是不是该带过来”
萨日娜攥着手里小包袱,跟着一脸期待的望着哈日胡。
这回赎金到位,哈日胡倒也爽快的很,直接让门德跟着乌吉力去领人。
门德跟在乌吉力后头,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孟和族内的情况。
这里和图布信族内很不一样,孟和的人好像都很忙,来去匆匆。除了偶尔能看到一些孩子在玩,大人们几乎没看到有懒散休息的。
孟和到底有什么事,能有这么忙
“门德兄弟,你这是在瞧什么呢要不要我带你四下参观一下”
“不用不用”
门德被抓个正着老脸一红,顿时有些讪讪道“咱们还是先去领人吧。”
乌吉力笑笑不说话,腿一夹马儿便小跑起来,将这群图布信的人带到了干活的地方。
放牧做奶豆腐的活儿是不可能让这些人干的,所以他们只能干捡粪搭毡包刷马刷牛这些脏活儿累活儿。
今日正是轮到他们刷牛。
牛栏一般是半个月彻底清理一次,这些人的运气就是那么好,正好赶上了。
今日一大早便被带到这里,一个个发了刷牛的工具让他们清理牛栏顺便给牛刷干净。
阿拉塔胆子虽大,但一向只和自己的马儿打交道,哪里亲近过牛。手上也没个轻重,刷得他那头母牛烦躁不已,躲了几次没躲开后直接一蹄子蹬过去。
刚好踢在人腿上,给人疼晕了。负责看管这些人的队长阿如罕再不喜欢这些人也只能先带着他去格桑那儿治伤。
所以萨日娜来的时候找遍了都没能找到人,一问才知道弟弟刚刚受伤了。她担心的不得了,问了个大概方向就自己骑着马脱离族人追了上去。
这会格桑正在检查着阿拉塔的腿,和那什么着凉发热相比这行才是他的专业,很快就确定了病情。
“骨头断了,我先给他正骨。”
“啊骨头断了那我腿以后是不是废了”
阿拉搭本就不是个坚强的人,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眼泪已经憋不住的开始掉了。
“好好治伤怎么就废了我给你正骨后,再抹上我的独门膏药,三个月包管还你一条能跑能跳的腿。好好坐着,我去找找药。”
格桑的话还是很有用的,阿拉塔心里好受了些。但一想到来孟和受的这些委屈,心里又难过了起来。
“阿如罕大哥,你看我腿都断了。当初抢商队抢东西我也是被诓骗来的,我都没有和人动过手。你能不能和你们土司说说,放我回去啊我想我阿娘想我阿姐了呜呜呜呜”
冷不丁被一把抱住了大腿,还疑似被蹭了眼泪鼻涕,阿如罕没好气的扯了扯他。
“放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既然不想,当初知道后就该掉头回去。现在你已经参与了,那就有你一份责任。做男人要有担当,有错就认,改正就好。下回记得长个心眼,别又被诓了。”
萨日娜刚走近毡包就听到这段话,心里一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家里阿爹过世的早,长辈中就只有舅舅这一个男人。可他对阿弟溺爱过了头,加上阿娘一起宠着,阿拉塔性子都被养软了。自己这个姐姐再怎么教导也只能是保持他善良的心性。没有办法让他长成一个坚毅的男子汉。
里面这个男人真是说到她心坎去了,阿弟要是有这样的兄长或者朋友带那该多好。
萨日娜感叹了一下,走到门口又听到阿弟的哭声。
“呜呜呜呜我当时一个人不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