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终于见到了梅瑰口中绅士俊美的年轻男人,不得不说,她对凯厄斯的形容没有一点水份,颜值这一块毋庸置疑。
当然,还有那辆格外标致的车。
垂至肩膀的雪白头发并不是漂染达到的程度,近距离看会发现,他的发根都是雪白的,这就证明是天生的。他的脸庞是年轻女孩都容易被吸引的类型那是一张典型的古希腊人深邃面孔,超乎正常欧洲人的雪白肤色透着一点古怪,那是几乎达到了白化病的程度。
当然,何灵不会抓着这一点小缺点不放。
站在她身旁的梅瑰看到那辆车到了之后下意识收腹,垂在身侧的手有些紧张地握了握,直至凯厄斯下车不急不缓地上前,他的目光只在何灵脸上简单地掠过一眼,之后就再也没从梅瑰脸上移开过。
何灵遇到过各种类型的男人,其中不乏贵族绅士,他们大多对外保持着最好的涵养,但又和普通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小开始学习的礼仪,以及平时接触的人群也注定不同的圈子根本无法互融,他们的眼神是透着高傲的,年轻气盛的,即使再年长都很难改变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但现在,何灵从这位年轻的男士眼里,看不到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他更像一位久经沧桑的老者,毫不遮掩的盛气凌人,一种位居高位的压迫感袭来她的第六感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危险,下意识松开挽住梅瑰的手臂,掩饰失态地笑了笑。
凯厄斯眼里的小姑娘眉眼带笑,明澈的眼眸注视着他,给他介绍身旁站着的何灵。
凯厄斯这才转移了目光,朝她颔首“凯厄斯。”
何灵怎么看不出面前这位男士是看在梅瑰的份上才介绍了自己,梅瑰不安地侧过脸和姨妈解释“他的性格是这样的,不爱说话”
“没事的,”何灵何尝看不出对方是看在自己外甥女的份上才和她说话,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好地控制住了,她隐蔽地拉住了梅瑰的手臂往里拉,“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忘拿了,你跟我先进来一下。”
茫然的梅瑰被拉进了屋内。
何灵担心被外面的凯厄斯听见,将梅瑰拉到了二楼房间里,锁好了门开始绕着床边踱着步子。
脑子里有些混乱,梅瑰看着姨妈一脸焦虑地嘀咕着“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或许是我记错了也不一定声音就算是一样的,可能也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梅瑰,神色忧虑不已,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做,上前紧紧握住了梅瑰的手问道“你认识他多久了你了解过他的身份吗”
梅瑰被这一连串轰炸下来,一时间也有些结巴了起来“大概半个月”
何灵紧跟着问,丝毫不给梅瑰喘息的机会“他在哪工作家里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姨妈”她好像在查别人户口,梅瑰发现姨妈现在的问话方式一点也不符合她惯有的风格,但她是真心关心自己,梅瑰只好安抚地抱了抱她,“我和他只是朋友,现在也只是出去看一个电影而已,你不用担心。”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包里还有辣椒水和电击棒呢。”
何灵不敢将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对梅瑰说出来,她打了个寒颤,慢慢冷静下来之后想起那天那个人的话,那一次那个男人只将她救了出来,其他人待在洞里应该已经凶多吉少。
她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更别说是因为莫须有的原因才将她独自剩下,他猜想着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是看在梅瑰的脸面才将自己救下来。
照这样看来,如果凯厄斯就是救自己的人,那么他肯定是有的理由才将自己带出去
再想深点,如果他真的想谋害梅瑰,那就没必要把她救出来了。
这么一连串地想下来,要么她认错了,要么就是同一个人,而他们都应该不会对梅瑰造成伤害。
她们的对话凯厄斯听得一清二楚,他对何灵没有将他警告她的事情说出来感到很满意,二楼的灯灭了,梅瑰加快脚步走下了楼,站在了大门口。
她拍了拍自己的包,有些俏皮地对着他撒谎“东西齐了,我们走吧。”
凯厄斯点头,尤为绅士地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座位的门。
当他绕到驾驶座旁时,不经意地瞥了何灵一眼。
何灵顿时头皮发麻,反手扶着身后的门把手,似乎下一秒就会头也不回地跑回房屋。
她眼巴巴地望着梅瑰高兴地朝她挥手“我会在十二点之前回家的,你早点睡哦。”
何灵摇头今晚还怎么睡得着
梅瑰不像她姨妈那般敏锐,经验几乎为零的小姑娘端正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主动找了个话题“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不会迟到吧”
凯厄斯没注意这件事,他只记得下属替他包圆了整个电影院,只要他们去,随时几点都可以开始。
他不懂得普通人看电影是什么样的,于是被问到的时候怔楞了一秒,只是肯定地回她“不会。”
梅瑰的时间观念很强,她不想错过电影的开头,但是她的手机上查不到电影院开场的时间,只能向凯厄斯求助“凯厄斯,你带了电影票吧”
被问的人假装聚精会神地直视着眼前的路,梅瑰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有些嚣张的话“我们不用票。”
这么霸道的吗梅瑰瞪圆了眼睛望着凯厄斯绷紧的下颌,似乎在确定他刚刚说的话是否真实,凯厄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的目光犹如实质地落在他的脖子上,痒呼呼的,凯厄斯伸手拽松了一点衬衫的领口,丝毫不顾忌边角处被他扯坏的针线。
最后还是梅瑰妥协了下来“好吧,到时候希望影院还有多余的位置”
还没等凯厄斯回答,梅瑰又开始滔滔不绝了,但她只是很担心没有票的结果会什么,于是一个人小声地嘀咕“希望一会儿我们不会被工作人员赶出去补票的话应该也可以的吧,希望会有多余的座位”
凯厄斯听得一清二楚,身旁的小姑娘本就身材纤瘦,一个人自言自语地模样像极了窝在洞里的小松鼠掰手指发现食物不够过冬后的苦恼样子,凯厄斯看得入神,最终还是没有解释。
他停下车,地下车场已经有个身着西装的人接过了凯厄斯手里的车钥匙,恭敬地抬起右手替他们指路“您好,请往这边走。”
地下室只有一盏紫外线灯亮着,对于凯厄斯来说即使身处黑暗他的视力也没有任何影响,只有15视力的梅瑰看不太清路踉跄了一下,凯厄斯眼疾手快地去扶,梅瑰借着他的手臂才站稳了身体。
她缩回的手还残留着刚刚男人如石头一样结实的手臂触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们的状况后立刻将灯调亮,光线一下子强烈了好毒,梅瑰眯着眼缓冲了一会儿,丝毫不知道凯厄斯朝着那人投去了冷漠的目光。
电影院比她想象中要空旷,除了工作人员,只有她和凯厄斯两个人在这儿荡悠着,这多少有些奇怪。
担心会被工作人员听见,她对着凯厄斯耳语“我们已经错过电影了吗我都没有看到其他人。”
凯厄斯嘴唇翁动,嗓音凉丝丝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