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把自己憋屈死的江二少爷最后还是带着宁可枝离开了。
看着身边的人仍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江子骁又忍不住抬手、使劲儿在对方头顶压了压。
还沉浸在刚才点数跳楼机的后怕里的宁可枝“”
他必须得严正申明一句要不是这身体不是他原本的身体、头发不是他原本的头发,他早就跟江子骁翻脸了。
被这么有事儿没事儿薅两把,他早晚有一天得秃
好像突然发现了对方的险恶用心x
宁可枝人进了车里了、安全带都扯了一半儿,旁边的江子骁突然侧了侧身。
他手肘压在方向盘上,眯着眼看他“不想走”
宁可枝
他刚才一路上有表现出半点不想走的样子吗他简直恨不得立刻从这个画展原地消失
真是太危险了
这、个、地、方真是太危险了
眼见着江子骁真有一副“一点头就把他扔这儿”的打算,宁可枝连忙摇头。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最好快点儿走。”
江子骁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还往前倾了倾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宁可枝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片刻之后,青年因为下压而显得有些戾气的眉眼陡然神采飞扬起来。
江子骁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
今天这不是好事吗
长痛不如短痛。
看这小孩现在不就有点死心的趋势了吗
十分钟后。
身体后仰、紧紧贴在车座上,手死死抓住身前的安全带,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宁可枝简直恨不得回到十分钟之前,他一定狠狠捂住说“快”的自己的嘴巴。
他是想早点离开画展,赶紧离主角攻受远点、保住自己那岌岌可危的点数。
但、是
他没有让司机飙车啊
谋杀吧,这是
蓄、意、谋、杀
而画展之中,奚午忍不住看向自江子骁把那个少年带走之后,就格外沉默的闻钟。
对方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奚午觉得恐怕他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难看和凝重。
似乎察觉到这过于长久的注视,闻钟偏了偏头对上了奚午的视线,“怎么了”
说话的人似乎极力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像以往相处时那样柔和,但是奚午只能从中看到“勉强”就像这些天来的相处一样,对方在竭力想要让自己回到从前两人在一起时的模样。
但是怎么会回去呢
人终究是会变的,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对方
奚午突然长长长地叹了口气,“钟哥,咱们谈谈吧。”
虽然人确实是会变,但是奚午现在的神态表情却几乎与当年提出分手的时候重合了。
他从来是个果决利落的人。
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并且能干脆地做出决定。
闻钟瞬间从对方的表情中判断出了什么。
闻钟以为自己会像当年一样,会生出和当年一样情绪。
但是那一瞬间,涌上心底的情绪却并非伤心难过的任何一种,而是“终于到了”的松了口气。
闻钟这一刻甚至于对自己的情绪是茫然的。
但是理智却催促着他尝试挽留眼前的人是他喜欢的人啊这是他整整等了两年的人啊
“阿午,我”
闻钟勉强定了定神,组织着语言试图让对方改变主意。
只是他现在的表情比起挽留恋人,更像是谈判桌上的阐明利弊。
奚午想要叹气的心情更明显了。
他很早很早、早在学生时代就发现了,比起在别的领域的游刃有余,眼前的人在对待感情方面简直像个幼儿园或者学龄前的孩子。
奚午观察着他的神情,突然开口,“刚才那个年轻人子骁这次是认真的”
闻钟的话一顿,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这话一出,不用奚午再开口说什么,闻钟兀的沉默了。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那孩子喜欢的是他啊
他确定、笃定着这一点,以至于
有恃无恐。
那边宁可枝从车上下来,虽然没有到吐得天昏地暗那么夸张,但却也是手软脚软,好不容易进到家门,整个人就那么直接往沙发上一瘫。
一闭眼,都觉得眼前还冒着星星。
这样的情况下,就连警局那边突然打电话告诉他,说是那两个抢劫犯落网、失物找到了,宁可枝一时半会儿也提不起高兴的心情。
他现在这状态明显不可能出门。
宁可枝按掉通话以后又一阵恶心想吐,他缓了好半天才勉强坐起来,手写了一封委托书,让那个导致目前状况的罪魁祸首去替他把东西拿回来。
这恐怕是人生第一次替人去跑腿的江二少居然还挺高兴。
江子骁看着那张笔锋遒劲、暗含筋骨的字,觉得他要是把这张纸送到自家老爷子面前,对方得欢天喜地的把这个孙媳妇儿迎进门。
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江二少几乎是哼着歌出去的。
宁可枝不知道对方又发什么神经,他这会儿也没脑子思考这些,整个人重又往沙发上一瘫,接着躺尸。
半个小时之后,稍微缓过来一点的宁可枝接到了江子骁的电话。
说是东西都没少,就是包里的手机估计是被抢去的时候撞到了哪儿、被摔坏了。
宁可枝“”
他当时包里值钱的就两样东西,一个是画展的票,另一个就是手机。
前者对方显然不可能找到门路出手,而后者现在他已经从江子骁那知道结局了
宁可枝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