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宁可枝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很有道理。
虽然他是主角攻亲自带回来安置的,但是他在谢府的待遇却不怎么好。
对此,宁可枝很能理解。
毕竟这时候还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一个勾着家里小主人断袖的小妖精,谢家能对他有好脸色就奇怪了。
也得亏谢家的家教好,就算是不喜也不会暗地里使什么手段,顶多是把他当个隐形人,能不看就不看、能不见就不见,他去问话也绝对是能答一个字、不说第二个。
排斥意味格外明显。
从小到大都人缘不错,第一次感受到冷暴力的宁可枝。
委屈jg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来刷好感度的,只要让主角攻认为他喜欢他就行,其他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么一想,心境一下子就开阔多了。
这一波啊、是双向无视。
但是现在这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宁可枝的院子里没有伺候的人。
这个倒不是谢府的故意苛待,毕竟做到这种程度就太明显了,对方一开始还给是他派了扫洒仆役和随身小厮的。
但是有那些人在、宁可枝总有种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的不适感。
他毕竟灵魂里还是个现代人,先不说差使人这个能不能习惯,就单只个人隐私空间被人侵占的感觉已经足够让宁可枝不舒服了。最后还是找了谢家的管事,表示他出身小门小户的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这才把那小厮和几个扫洒仆役都打发了走。
比起那不舒服的感觉来,他宁愿累点、自己搞卫生。
当然送饭还是要的,虽然他住的这个院子里确实有个专门的小厨房、宁可枝也会一点儿做饭,但是这时候的土灶恕他无能为力
也多亏了这个习惯,宁可枝现在也不是全无指望。
等下午送饭的小厮过来,就能发现他现在病的只剩一口气了。
惨 真的惨
宁可枝艰难地翻了个身,努力用已经快混成一团浆糊的脑子计算着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被发现。
他跟系统交易的时候,小厮刚刚送来早饭,这个时候的惯例是一日两餐,也就是说他还得在床上挺尸将近八个小时、四个时辰,才能等到对方送下午的“飧食”。
而且这小厮还不一定能发现。
因为他有时候腾不出手来,也经常让对方直接把饭在门口放下。
毕竟这地方就住了他一个,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拿错外卖的情况。
宁可枝“”
早知今日
不、不对,跟外不外卖的没关系,他当时应该换个时间点儿兑换这个病的。
失策了。
宁可枝的担忧并没有成为现实。
主角攻发现他的不对劲儿要比他预想的早得多。
深秋的阳光暖洋洋地铺洒到地面上,一行数个带着寒气的身影从远郊策马而来,为首的骑士身上大氅还带着些被露珠沾湿的痕迹,显然已经在外呆了不短的时间。
马蹄声笃笃,随着这一行的接近,竟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冰冷肃杀。
不过好在这一行对京城的街道足够熟悉,一路行来并未惊扰到京中百姓。
这一队骑士最后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为首的骑士率先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交给了过来的门僮,他则一边解着大氅,一边往府内走去。
跟在谢靖洋身后的亲随接过他递来的大氅,听见主子询问,“我不在的时候,府里有什么事儿吗”
亲随在后禀报了一些一切如常的琐事,谢靖洋一边往府内书房走去,一边微微颔首。
进了内院,却听那亲随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西院的那位宁先生昨日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属下命人在外守着,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等。”
谢靖洋闻言皱了皱眉,但很快又展开。
他沉声吩咐,“接着盯住了。”
手下俯首称“是”,领命而去。
谢靖洋则是抬眸看了一眼那个方向,黝黑的眼瞳中神色不明。
他倒要看看,那人到底想在谢府干什么。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谢靖洋可不相信有那气度的人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而且在匪寨时也是。
这位宁公子、实在冷静得过头了。
像是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
可那次他并非领兵剿匪,只是碰巧途经了这个匪寨而已。
分明是个“巧合”,起码在那之前,谢靖洋都以为那是个巧合。
此等谋划算计,直教人打从心底泛起寒气儿。
可偏偏这样的人,对于他之后未给门客礼遇,而是直接将之安置到了后宅内院中毫无微词。
连这种折辱都情愿受了,若说没有所图,谢靖洋可半个字都不信。
一直到过了午时谢靖洋从营中归来,西院那边都没什么动静。
谢靖洋听得此,不由皱了眉,又细问了一遍。
每年阳月朔日,他必去京郊祭奠亡父长兄。他父兄二人的忌日虽非同年,但是在日子上却只差了一天,他每年都在山上呆到第二日天明才归,这几乎是惯例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信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这都已小半年的光景,不管这位宁先生打算干什么,这会儿也应差不多了才是。
禀报的人想了半晌,迟疑“要说非有奇怪的地方宁先生自从接了朝食之后就未出去”
但这位宁先生本来就甚少出门,这其实也算不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