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上次是孩儿失手,那古书也不知道被他们藏在何处,宋家院落青砖都刨干净了,那宋穆身上也仔细搜过了,却都未曾见到。”
“不过孩儿已经有了打算,待我过些日子与其赴府城院试的时候”
“不了。”潘顺这时候却是抬手制止,神色有几分犹豫。
“最近北部青州有多条文脉覆灭,朝廷清天卫上书言是妖魔作祟,圣上正在下令彻查此事。”
“宋家文脉要是这时候断了或者出了些其他差错,凭着他祖上的荫泽,礼部是绝对会派人来过问的。”
“况且如今教谕已经和荀夫子通过气了,那宋穆身上放了一道举人文力,都要保着他呢。”
潘文皓神色一急“爹,可如果有那古书为我温养浩气,孩儿这次绝对能一举夺得秀才文位的。”
“父亲,十八岁的秀才,您想想,不说夺了吉州府的解元,吉州府前三必定是有的啊。”
“父亲,难道你就不想光耀我们潘家门楣吗”
潘文皓连连说道,说的动情之处,还起身跪在潘顺身侧,声泪俱下。
“父亲,如今石阳县不过三条文脉,咱潘家就算有您做县尉,却依旧被人低看一眼,若是我能得了进士文位,那便是一条文脉啊成了文脉之家,如此我潘家也将平步青云啊”
闻言,潘顺的神色很是变换了一番,潘文皓所说的每句话可谓是字字入心。
潘顺也是一名举人,当初在吉州也是声名赫赫,但儿子潘文皓却才智不佳,潘顺花费重金,甚至向城内有文脉的齐家和孔家亲自上门求教经典,这才勉强让潘文皓考了个童生。
可饶是如此,潘文皓才气粗浅,要聚文力而得秀才之位,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只有那文脉传承最久的宋家,如今石阳县城城墙上放着的镇魔大儒碑,就是其先祖宋文荣写的,这块大儒碑让石阳县城百年安定,从未出过大变故。
一篇大儒文章尚可镇魔安邦,那凝聚宋文荣心血所著的古书若是入手,其中的福源又如何数得清呢
久居县尉的潘顺胸中自有打算,本就一直觊觎那宋家古书,如今又这般想着,神色也愈发的阴冷了下来。
终于是冷哼了一声。
“罢了,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便安心温书,去府城前,为父必定给你寻到他宋家的古书来。”
“但我也说明白了,如若到时候秀才文位不得,你便回来娶亲,生养儿孙以成才”
听到这话的潘文皓面色一喜,连连磕头。
“多谢父亲,多谢父亲”
潘顺沉出了一口气闭眼靠在椅子上,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又是三日后,宋穆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便也想着去县学上课。
如今已经是晚夏,距离院试已然不久。
文朝科举制虽一脉相承于唐朝,但随着文太祖李胧大改科举,凭才能选天下贤士以传文脉,改进的科举制度却已经和明清有些相似,更加公平公正。
而本次院试又恰逢岁考,石阳县的秀才都赶来聚集在县学,准备顺利完成岁考,再参加明年的乡试。
此等机会,自然也是童生向秀才们请教的好时候,宋穆这几日在家中温书,深知闭门造车,不如问问老生们的答题技巧,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抱着这几天翻了好几遍的书,宋穆慢步来到了县学门口,还未迈步进去,便听得一人从身后热切的打招呼。
“宋兄,今日可算是见到你了,可还安好”
来人是一个面容敦厚的同龄人,年纪与宋穆相仿,乃是石阳县孔家的长孙,七年前孔宗的父亲孔四奇一举成为进士,也传下一条文脉,孔家是以与同为文脉之家的宋家颇有几分来往。
前些日子送来的一些补品,便大多来自孔家。
“多谢孔兄这些时日关照了,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了。”
宋穆也是笑着行礼说到,目光却是不经意看向了他身后跟着的一人。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淡青色襦裙,头上扎着垂挂髻,年纪不过十三四岁,但姣好的面容上却有几分傲然神色,此刻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睛正打量着宋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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