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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余乾就暂时先把柳烟的事情放下,一家老小刚出狱,估计还需要些日子处理安置。
等他们弄好了之后余乾再去做客不迟,好久没和柳烟单独相处了,很怀念的说。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差不多了,余乾甚至都没有待一会就已经到了散值点。
“小月,你留一下。”余乾朝公孙月招了招手。
正打算离开的公孙月直接双眼发亮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余乾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余乾,“头儿,什么事呀。”
“嗯,陪我去趟丁部。”余乾放下手头的文件,站起来说着。
“去丁部做什么。”公孙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找部长去,跟她一起回家。”余乾回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又解释道,“这不是想着给你们姑侄二人增进一下感情嘛。”
说是这么说,但是余乾只是纯粹的想让公孙月当个缓和地带。早上公孙嫣莫名其妙的甩脸子,余乾至今不知道缘由。
有公孙月在,公孙嫣就不好甩脸子了,到时候再旁敲侧击出阿姨到底因为什么别扭。
余乾现在做梦都想着能和阿姨更进一步,哪里会不上心。
“哦哦。”公孙月有些懵懵的跟着余乾一起下楼去,没明白过来余乾怎么会突然来这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点问题,“头儿,所以你现在是又搬到我姑姑那边去了嘛”
“嗯。”余乾点着头。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啊。”公孙月很是小声的问了一句。
毕竟余乾现在的驸马身份在这摆着,又去女上司家里蹭住,这属实是不合适的。
余乾自然不会对公孙月进行过多解释,只是说道,“有重要任务需要我们两个配合,所以这段时间要住在部长那边。
这事关键隐秘,你不要对外宣传。”
“好的,我明白了。”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
余乾又转头看着小姑娘,补充道,“因为这个任务吧,我跟部长起了点分歧,所以最近关系可能不太好。
这次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们调节一下,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最合适不是。”
“好的,头儿,包在我身上的。”公孙月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着。
余乾非常欣慰的看着对方,摸了摸她的头。
后者有些别扭的羞涩的低下头,身子
不自在的扭着,跟紧余乾的脚步。
两人一路无话,径直来到丁部总部这边。
现在余乾的名头,再来到丁部总部阁楼的时候,得到的全是究极善意的视线。
稍微跟这些个昔日同僚寒暄两句,余乾就连通报都不需要的就直接上楼去了。
最近丁部偏忙,公孙嫣都会比平时晚点下班的。
熟稔的来到公孙嫣的屋门之前,余乾轻轻的扣了下房门,屋里传了公孙嫣沉着有力的声音。
“进。”
余乾不做多想,脸上调整出最温和的微笑,然后就和公孙月一起推门进去。
大眼瞪小眼。
桌案后面的公孙嫣抬头对上了余乾和公孙月的视线,最后她将视线落在一脸好奇的公孙月身上。
“有事”
“姑姑,我”
没料到,姑姑两个字彻底再次击破了公孙嫣的心理防线,她如何能不惭愧。
“我还有事,下次说。”
公孙嫣就只是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整个人直接破窗飞走。
好好的一个窗户就直接成了尸体,木屑往下掉落一地,底下的人纷纷一脸好奇的看着上头,看着公孙嫣那以极快速度飞掠远去的背影。
屋内,微风不停的从破损的窗户吹拂进来,余乾和公孙月两脸愕然的看着还在倔强晃悠的窗框。
最后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无语凝噎。
说实话,公孙月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公孙嫣如此失态的一面。到底是有什么事
“头儿,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姑姑姑姑她”公孙月一脸迟疑之色的问着余乾。
“没事。可能是真的事态比较紧急吧。”余乾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的拍了拍公孙月的肩膀。
“没你什么
事了,先回去吧。我也有事情要忙。”
“可是”
“好了,听话。”
“哦。”
余乾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快速下楼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公孙月。
出了大理寺,余乾以最快的速度朝公孙嫣的小院赶去。说实话,认识公孙嫣这么久,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会如此不注意行事仪态的时候。
太反常了,一定有问题必须得找出这个问题,不然这样下去像什么嘛。
一路紧赶慢赶的回到家,余乾直接推门进去,公孙嫣并未回来,院子空荡荡的。
余乾挑了两下眉头,不知道公孙嫣到底跑哪去了,他现在也就只能做最笨的行为,那就是等。
百无聊赖的余乾就撸起袖子,准备亲自下厨给阿姨整点三菜一汤出来。
北城郊外上空,公孙嫣正漂浮在那。
天空清明,视野宽阔。夕阳正徐徐的落在天际之下,将天空晕的橘黄,柔和的光线洒在大地之上。
夕阳西下的场景总是动人,尤其是从天空的视野看着。
底下村庄星罗棋布的分列开,田间阡陌无数农户正扛着锄头徐徐归家,乡间炊烟袅袅,勾勒着最朴素的田园生活。
公孙嫣就这样从高空之中看着这人世间的一切,这其实是她的一个小癖好。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她就总会在傍晚时候来这边疏通一下自己的心理,这对她来讲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所有的念头都会在看着这些极具生活气息画面的时候而通透。
这也是她个人的小秘密,没有人知道她有着这样的特殊的爱好。
现在的心情总体来讲大抵是繁杂的,源头还是余乾。
之前,再无论如何,公孙嫣其实总能给自己很多很多的自我暗示来给自
己和余乾之间不那么寻常的关系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身份啊,地位啊,年龄啊,实力啊等等外在的诸多因素都可以当借口。
可是昨晚之后,这一切又同时向自己的内心冲击而来,像决堤的洪水根本就阻拦不住。
一切就像是把最后一块遮羞布撤掉,让自己直面自己的内心。
是的,因为自己昨晚选择跨出了那虚无的一步,尽管这一步余乾半点不知情。
但那又如何,这已经是自己内心那个最原始且冲动的选择了,而这样的原始欲望也恰恰意味着自己的内心真正的声音。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对余乾的感情其实已经彻底变质掉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的公孙嫣今天都其实一直处于一种惶恐的状态,努力的用自己的全部理性压着。
没用。
越想越汹涌。
其实,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那么喜欢遵守礼制的女人。
否则就不会半点不顾家里的意思,顽固的选择自己的道路,甚至在适当婚配的年纪里拒绝掉无数所谓的联姻。
因为她公孙嫣不想自己的最好年华葬送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她要证明女子不弱于男。
多年来就是一直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生活,直到遇见了余乾。
像一把无耻的长剑直接撕裂自己一直以来固守的这份阵地。
她陷进去了。
明明这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小男人。
明明这只是一个行事乖张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极度世俗的小男人。明明这只是一个胆大包天,色字当头的小男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男人,很多时候却有着极度成熟的男人魅力。
努力,渔民之家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理寺。弱冠之年,靠自己的天赋能力直接在大理寺形成阶级式的跨越。
很多时候,对事态的分析和看法根本就不弱于那些稳健的官员。很多时候,在面对案子时候,他身上那股子认真执着的劲头又分外吸引人。
破境之时,自己修炼之时,那种绝对的从容自信,真的很加分。
世俗而不油腻,朝气而又成熟。长着一副最青春飞扬的外貌,却秉着一颗独立成熟,强大自立的内心。
这种两种极端割裂感在他身上诡异的完美糅杂在一起,酝出这么一个极具个性的小男人。
是的,站在公孙嫣的角度,她真的很喜欢小男人这三个称呼。
还记得,这是当时余乾和自己狡辩时候说的,梗着脖子让自己把他当男人。
可是,就算两人现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又能如何呢。
自己大他一整轮不止,现在他又是驸马了,公孙月亦是倾慕他。原来自己之前从未是一个不在意世俗眼光的人。
因为当现在这一切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轻易抛开又谈何容易。这一步又如何能轻易跨过。
公孙嫣看着远方渐渐下去的夕阳,内心一声长叹。
这件事的世俗阻力远非普普通通的可比,退一万步来讲,如若成真了,那要是被人知道,对余乾来讲也绝对是弊大于利。
除非,嗯
像是一道惊雷划过公孙嫣的脑海。
除非,两人的关系一直外人不得而知
想到这,公孙嫣又啐了一口,为自己的不知廉耻感到深深惭愧。
自己一向是看不起这个的,就好比她住的那个坊,是太安有名的外宅坊。十户有八户是别的男人养的外宅。
之前余乾还跟自己玩笑过这个话题,那时
候他是不是有问过自己关于偷情这一点自己是如何看的
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还很生气的呵斥了余乾一顿。
记得当时余乾是一副相当坦然的神情,言语之间对这种行为并没有任何鄙视,相反还很轻松的赞同着。
呸小小年纪不学好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可是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自己若是和他
轰
公孙嫣一拳轰出,气浪将前方的鸟群吹的七零八落。
差点着魔了,公孙嫣啊公孙嫣,你怎可有这样的想法还知不知道廉耻二字
公孙嫣如是表面自嘲了一句,但是此刻内心却突然通畅起来。姑且就当做是不得已的后路吧。
念头通达。
抬头看着夕阳,只觉得又美了一些。
她自欺欺人的犹豫一下,最后就直接朝城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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