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鹭端端正正跪坐一旁,给师父讲述起了她辛辛苦苦搜到的情报。
“原面教那是什么,信仰原初面条的宗教”
小禾听到原面教这个词,不由想到了一幅慕姐姐与扭曲的面条大妖怪相互对的画面,忍不住问。
“不是的,不是的。”
初鹭连连摇头,忙给小禾解释了原面教的来历。
“她在原面教么
小禾会意,心想以慕姐姐的容貌,混入这样的教派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消息吗”小禾继续问。
“没有了。 o ”
初鹭在大焚宗地位不高,若非今日她连战连捷,名声大噪,恐怕连这个消息也打探不到,但她很懂得画饼充饥的道理,忙补了一句“但初鹭会好好努力的,争取早日帮师父找到同伴。”
小禾轻轻点头。
初鹭往矮小的桌子上警了一眼,看到了被烧了一半的邸报,疑惑地问“这是师父烧的”
“是我烧的。”小禾回答。
“师父烧它做什么呀”初鹭问。
“写这么烂,就该烧掉。”小禾冷冷回答。
初鹭指着新买来的邸报,问“那新的师父还看吗”
小禾沉默片刻,淡然道“看。”
初鹭弱弱地哦了一声,心想师父可真是矛盾呢。
“那师父可别再烧它了,这可是初鹭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初鹭小声的说。
小禾心头一动,过去她花惯了楚映婵的钱,对于货币早已失去了概念,竟连惜物之心也要一个小姑娘来教了,不由倍感惭愧。
她看着初鹭稚嫩的、略显委屈的小脸,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说
“师父知道了。”
初鹭今日打了一天架,遇到了各种各样妖魔鬼怪的灵根,大多虽是碾压式的取胜,却也不乏险象环生的战斗,一日下来,她已然累坏,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要跟着师父完成每日的课程。
只可惜,少女的精力是有限的,她打坐着打坐着,就忍不住睡了过去,然后迷迷糊糊地倾倒在了小禾身上。
初鹭不止一次说过自己喜欢趴在她的膝上睡觉,因为趴在她身上时,她像是来到了森林最温柔的草地,可以听见野鹿奔跑过去时一闪而过的细微声响。
不得不说,初鹭在尊师重道上做的是极好的,一度让小禾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养徒儿的快乐。
当然,快乐之余,小禾也会暗暗警惕,心想这小丫头是不是在为未来的某些事做,铺垫。
清晨。
林守溪从梦中醒来,听着窗外的风雪声,看到假扮为小语的小禾趴在自己胸口娇慵而眠时,他总会有种尚在道门的幻觉,但只要稍稍清醒,他就立刻会意识到,神山对他而言,已是移山跨海也遥不可及的异乡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禾依旧热衷于扮演。
只可惜,彩幻羽的扮演来源于她的想象,若想象不够具体,彩幻羽就无法将之具现,所以她只能扮演熟悉的人。
小禾的演技也在一次次扮演中水涨船高,某天凌晨,她假扮慕师靖来找他,抓住他的手要带他离开时,他竟迷糊了一会儿,看到对方眼底浮过的狡黯之光时,才陡然清醒,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说来了就不许走了。
真国临近邪神之墓,凶险苦寒,杀伐不断,但在这样的国度里,林守溪却意外地过了一段相对宁静的日子。
像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除了教导初鹭时,林守溪与小禾几乎形影不离,过着新婚夫妻一般柔情蜜意的生活。
小禾热衷于挑逗他,林守溪最初还有微微的抗拒,但没过多久,他就投降认负,放任了她的挑逗。
所以,每天醒来之后,除了看最新的真国。
邸报外,就是与“各种各样”的小禾一同修炼了,除了真正的交合之外,他们几乎做过了任何事。
转眼之间,又是十天过去。
这十天里,初鹭同样一场未败,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初鹭成为了大焚宗极看重的弟子,终于搬离了这个简陋狭窄的小房子,住到了一座相对宽敝干净的房屋中去了。
“以后,这里就是我与师父的新家了。”初鹭很是高兴。
高兴之余,她也偷偷去警师父的脸,问“怎么感觉最近师父惟悴了许多呀,是因为初鹭么”
林守溪摇头,却是模模糊糊给不出解释。
待初鹭离开后,林守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心想,儿女情长消磨精神使人惟悴他应该加倍地痴心于修炼,巩固境界,为以后可能会到来的危险做准备。
林守溪正坚定着决心,熟悉的幽香又从身后袭来,很快,少女轻柔的呵气也如羽毛般在他的耳鬓细细厮磨,伴随而来的,是清激悦耳的声音“猜猜我今天是谁”
林守溪嘴唇据成一线,心中默念清心咒。
“你在念清心咒”小禾一语点破了他。
“你怎么知道”林守溪问。
“耳朵贴着你的心口,就能听到了呀。”小禾柔声说。
“”林守溪无言以对。
“你这样念清心咒可是没用的哦。”小禾又说。
“为什么”林守溪下意识问。
“因为你念的这个女子版的清心咒。”
小禾振振有词。
林守溪一想,这清心咒本就是道门流传出来的,道门门主是小语,以她的性子,清心咒分两份写似乎也不奇怪
他一时竟信了,问“那男子版的呢”
“回头,我教你。”小禾说。
林守溪回过头去。
小禾立刻捧住了他的脑袋,电光火石之间便攫住了他的唇,林守溪轻轻唔了一声,还未回过神,唇瓣吮吸轻咬的触感就涌上了识海,令他心神一滞,接着,少年身体一软,被小禾霸道地压在了矮榻上。
许久。
小禾起身。
晶莹的水丝被微风吹去,小禾看着身下喘息着的少年,问“喜欢姐姐这样唇对唇教你么”
过去面对楚映婵与小语时,林守溪总是平稳地占据上风,他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锁住小禾的纤腰,陡然翻身,将这妖孽般的雪发少女压在了身下。
“你做什么呀”小禾蹙眉。
“学以致用。,
林守溪说着,也吻住了小禾的双唇。亲吻间,小禾秀眉轻蹙,红唇翕动,轻呼,”不要”
期间,林守溪将痴心修行的决定抛之脑后,事后,他宽慰自己,说如果没有儿女情长,那修行又何来意义呢
秀靥薄红的小禾坐在镜前,手持木梳,轻轻打理着满头雪发。
她一边理着秀发,一边悄然回眸,望向林守溪。
林守溪自然地抬头,回应了她的目光。
“我扮演了这么多角色,你最喜欢我演的哪个呢”小禾淡笑着问。
林守溪走到她的身后。
他没有回答,只是接过了她的木梳与长发。
只见林守溪将雪发抄在掌间,熟练地握成一缕,柔巧挽起,以木夹夹住,再将剩余的长发绕着发髻盘绕,将其稳当当地压在发髻之下。这样的盘发可以完美地露出小,禾纤细笔直的脖颈,再配上她纤巧玲珑的身段,更是纯白秀丽不可方物。
“我最喜欢我的小禾。”林守溪放下木梳,从身后将她抱住。
小禾轻哼一声,却是柔柔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夜晚。
真国繁星璀琛。
少年少女一如既往地坐在雪地里,对着星空闲聊。
。
林守溪睡着了。
小禾却没有。
她仰望星空,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甜美,先是露出了微笑,可不知为何,她的微笑又浅浅淡去了。
她仰望星空。
漫天繁星间,居中之处有一颗星星格外明亮。
在真国,这颗星的名字叫长孤,同时,它也被称为帝星。帝星对着她明亮,像是九天之上垂下的目光。
小禾与它对视了整夜。
次日,初鹭带回了新的真国邸报,诛神录如期刊载,但这一次,林守溪与小禾却都敏锐地在上面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里面有一段故事情节三月末,女主人公要与两位挚友重逢,重逢的地点定在了海岸的西南边,那里有一块形如老虎的怪石。
林守溪与小禾对视了一眼。
他们立刻意识到,这段在书中一笔带过的桥段,正是慕师靖给他们传达的信息。
天光大亮。
慕师靖与殊媱一同走过人来人往的长街,殊媱轻声为她介绍着所见的一切。
这些天,慕师靖为了更好地了解真国,经常会假托办事为名,带着殊媱出来逛街,让她讲述一座座冰雪城池的过去。
“旧日祭奠距离举办不过两个月,很多铺子早早就开始忙碌起来,为这场大祭做准备了。”殊媱说。
慕师靖嗯了一声。
前方忽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她抬首望去,原来是有罪犯被押了过来,要受凌迟之刑。
慕师靖并没有兴趣,她本以为一向残忍的殊摇会对此生出趣味,可行刑开始之后,殊媱却不知为何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唇据成线,神色痛苦,仿佛正在承受凌迟之刑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