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这两样东西,竟将这全力射出的箭都避了过去
转角近在眼前,杀手已错失了杀死他的机会。
林守溪也知道自己安全了。
杀手的心态像也出了问题,最后一箭射来的时候,偏差得令人发指不
那一箭没有偏差
“小心”
林守溪大声疾呼。
为时已晚。
那个少年感觉到了危险,转过身,箭却已刺入了胸口。
结实的胸膛在铁箭面前脆弱得像张纸。
血花在巷子里炸开,弩箭挟着的巨力将他推到了墙壁上,牢牢钉住。少年的瞳光飞快涣散,就此死去。
“阿十”
林守溪看着那少年的尸体,心脏微停。
拐角就在一步之遥,他却没有迈入那个绝对安全的领域。
他箭步冲到了阿十的身前,血不断地从阿十的口中涌出,他抬起头,一生中最后的话语是“逃”
似有刀口绞入心脏,方才还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少年转眼已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怒意腾上胸膛,黑夜与大雾中,他不可能知道谁是杀手,但他在内心中发誓,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铁箭还在射来。
它擦破空气,发出一声声刺耳的锐啸。
林守溪的剑被云真人夺去,手无寸铁的他顺势抽出了阿十的佩剑,直接去截那雾中射来的箭
但杀手似乎知道自己已不可能杀掉他,所以放弃了,箭的锋芒不再对准林守溪,而是对准了其他人。
这已不是刺杀,而是杀人泄愤。
其他弟子可没有林守溪这样的身手,他们中的几人甚至还没凝丸,境界比起现在的林守溪都好不了多少,面对这样的箭只能绝望等死。
“躲在我后面”
林守溪忽然大喊,“别浪费时间,躲我后面”
他的话语无比笃定,仿佛他的境界没被封印,依旧是孽池中扫清妖物无算与假的云真人斗法斗得昏天黑地的少年。
命令式的话语掷地有声,让人生不出半点异议,好像不听他的话便是在添乱。
少年少女们飞快地聚在了他的身后。
巷子很挤,他们同样很挤。
林守溪护在所有人面前,似老母鸡笨拙地张开双翅,却是双肩如铁。
铁箭还在射来。
林守溪寒毛炸起,全神贯注,脊骨挺得笔直,他紧握着剑,身体的关节发出爆鸣,好似鳌鱼翻背。
他以最简单最干脆的劈砍,将呼啸而来的箭矢一支接着一支地击飞
黑丸虽在不停逆转却无法跨越关窍的封印将真气送出,他靠的纯粹是肢体的力量没有真气灌入的剑在挡了两支飞箭后就卷刃了,林守溪将其扔掉,张手,身后的人会意,飞快拔剑递来。
后面以手推着前面的人的后背,仿佛一截弹簧,将铁箭巨大的冲击力卸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林守溪换了许多把剑,他虎口被震裂,右臂被震得发麻,后续的箭射来,仿佛铁锥敲打在手骨上,痛得钻心。
他起初还在使用剑招,之后纯粹以剑为棍,一记记地抡砸,将那飞箭砸走。
身后的少年少女们只觉得最前面的那道看似清瘦的身影如此开阔,他立在那里,好似一座雄伟的山,风雨洪流遇之皆需避走
很快,地上歪歪斜斜地插上了数十支箭,身上也添了数道伤。
天渐渐亮了,雨渐渐停下。
意识已经模糊。
白雾中再没有箭射来。
但他没有离去。
少年少女们已经散开,围绕在他的身边。
但身后依旧有一只手托着他。
那是一只柔软的手。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靠在了她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