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外跑,一边给垚垚打电话,打不通;
又给翠萍打电话,24小时待机的翠萍电话也打不通;
顾阮东的手再次发抖,心里也像被震过,如坠深渊,呼吸都已不顺畅。
尝试着给徐泽舫打,好在那边电话很快就接通,只是电话杂音很多,而且徐泽舫似乎也正在往外跑,心有灵犀,不用顾阮东多说一句话,他就直接说“放心,我正在去往a县的路上。”
他平日在市里,不住a县,但因离得近,也是震感明显,带着人,一路呼啸赶往a县的路上,余震不断,车子几次颠簸得快要翻了似的,但接了电话还是简明扼要说了一下“我先过去,你别急,大嫂住的那别墅至少抗八级以上地震,我刚看新闻,a县那边没那么严重。”最后几个字,他是纯属安慰了,照这震感,肯定不小,只是事出突然,具体几级还没有公布出来。
“嗯,你自己小心。”
顾阮东刚洗完澡,又是盛夏,但是全身起了寒意,手指都是冰凉的,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时,才有时间看新闻,但因通讯中断,没有画面,只报了a县67级地震,目前伤亡情况不明,相关部门和救援人员正在赶往。
a县四面环山,出县城唯一的路,只有那条新建的高速路,但高速路要经过好几个隧道,道路中断不是地震的原因,而是出于安全考虑,做了交通管制,不让任何车辆上高速进入a县。
大舫一行人心急如焚到那,自然是不服管制的,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找关系,又做了一番工作,最后硬闯,高速路设置的障碍根本拦不住他们,带着人就直接闯了上去。
顾阮东这边就比较难了,本来深夜航班就少,加上地震,飞往当地的航班都取消了,而且因为地震,私人飞机也禁止飞行。
他一生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时刻,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想到垚垚和孩子在那边,不知正在经历怎样的苦难,他人是空的,像是坠入结着冰的湖面,他在底下挣扎,却窒息得连一口气都喘不上。
直到看到陆阔苍白着脸大步跑过来时,他才终于从湖面探出头来,呼吸渐渐顺畅,思绪也一点一点回来。
陆阔大喘着气问他什么情况时,他已恢复镇定,不管内心经历过怎样的大震荡,但是在外人面前,依然能够收放自如。
他简明扼要“所有航线都走不了,我们开车过去。”
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往外走,连司机都来不及带,他和陆阔亲自开车过去,再让小蔡和司机也开车过去接应。
一路上,他和陆阔都沉默不语,心里只有担忧,都怕一开口说话,就是一些泄气的话,那根弦不能断了。
但陆阔不是能憋住事的性格,“没事,她福大命大。”
在这种情景下,他这句话不仅没有任何安慰作用,反而等同于强调了一遍,垚垚正身处危险之中。
顾阮东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专注开车。
陆阔脑子也很乱,但适应不了车内的气氛,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经过大脑“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看了都羡慕,但是,反而成年后,接二连三出问题。难道也是守恒定律前面20几年顺风顺水,后面20年再还回去”
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胡说八道“啊呸,不会的,以前小时候,我们奶奶还没过世时,找大师给我们算过命,说她命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