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定这是假话,所以这个问题并无意义。
“自毁灵根。”
嫦曦一愣“你说什么”
云晚捏紧金丹,重述一遍“自毁灵根,我把金丹还你。”
“你”嫦曦头一遭被气的失去理智,硬生生把怒意咽回去,“你以为我会信你”
云晚讥讽笑着“你可以不信,你杀我要些时间,我毁它可是一瞬间的事儿。大不了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在乎这颗金丹,我可不在乎。”
嫦曦用力咬着下唇。
云晚又道“况且你有血菩提,就算灵根全断,也能恢复如常,我只想和谢听云平安离开。”
她和谢听云支撑不了太久,拖延住嫦曦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云晚目光如炬,不避不让地与她四目相对。
嫦曦迟迟没有动作,仍在怀疑她话中真假。
她也不敢命人强抢,金丹在云晚手中,稍有不慎将前功尽弃。
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
被撕裂的金丹正在脐下作痛,云晚咬牙支撑,生怕露出怯弱。
她没有耐心,全部灵力施加给金丹,圆润的金丹隐隐产生出裂痕。
嫦曦心脏一紧,终于放弃僵持“我听你的”
云晚停住动作。
“我听你的。”她唇色泛白,“但是”
云晚不想听她说什么”但是”,指尖力度再一次加深。
“我做”
云晚重新收起灵力,好整以暇地看着嫦曦。
嫦曦整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闭了闭眼选择妥协,驱使血菩提护住心脉,纤细掌心缓缓抵至腹部
那张姣好的面庞逐渐被灰白取代,一缕血渍自她唇角溢流而出,血菩提可以缓解大部分疼痛,然而嫦曦还是体会到了钻心剜骨之苦,声声闷哼自喉间倾泻,一团闪烁着银白光芒的灵根缓慢地从她身体剥离而出。
嫦曦喘息着,气若游丝“你可满意”
云晚面无表情“毁了它。”
嫦曦咬紧下唇,因受制于人,不得已毁了那根抽离至外的水灵根,随即伸手过去“金丹给我。”
云晚蹲身搀抱住早已失去意识的谢听云。
身旁魔兵环伺,透过窗棂,可窥见殿内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魔物,还有更多的向同一个方向涌来。
云晚收回视线“好。”她摊开掌心,金丹散发着明灼之芒。
嫦曦迫不及待便去夺取,然而突然间,她用力收握,所有灵力凝聚在指尖。
金丹碎裂。
嫦曦惊愕地瞪大眼,无法相信,一时之间气火攻心,俯身咳出一口鲜血。
点点金光从指缝里飘散,在空气中化为微小尘芒。
云晚勾翘着唇角,四根指头蜷缩,慢慢冲嫦曦竖出中指,配着表情好不挑衅。
谢听云注意到她动作,用尽力气强行把她的中指压了回去,声若蚊鸣“除我外不准问其他人好。”他很记仇的,“她不配。”
云晚怔了怔,低头在他的美人尖上落下一吻,低低笑了笑“好,下次不会了。”
谢听云这才放心地晕过去。
两人明目张胆,嫦曦再也压抑不住愤怒。
“杀了她”嫦曦恨意汹涌,“杀了她”
成百上千的魔兵铺天盖地纷至沓来,云晚抱着谢听云,张狂的笑意倒映在嫦曦似火的眸子中。
最后听她说
“再见。”
再见
嫦曦捂着腹部不得动弹。
只见云晚自储物袋唤出一个传送玉佩,眨眼间,两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在眼前。
魔兵们逮了个空,一连串地撞在一起,最后徒留嫦曦对着云晚消失的位置愕然。
高阶的传送玉佩无视阵法结界,只有宗门长老才可有法子炼制。
她为什么会有
衡山正值雪季。
苍茫覆盖着这座连绵连相依的山城。
只听噗通一声。
云晚和谢听云一起掉在了净月宗的后院,秦芷嫣之前给的传送玉佩沾上血迹,静静躺在身旁。
身下铺着厚厚一层雪,谢听云有意护她,所以摔得不疼。
云晚趴在他怀里呼哧呼哧喘着气,月光斑驳笼着两人紧密相贴的身影,伴随着飘扬落下的雪意,竟显得暧昧缱绻。
明明刚经历过一场生死逃亡,云晚却觉得浪漫至极。
意识开始变得散乱零碎,云晚缓慢地寻找到他的手,与之十指交握住,闭上眼睛说“以后你不可以为了我伤害自己。”
云晚深深吸了口气“她万一又往我身体里塞些东西,再和你要什么,难道你还给不成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谢听云清冽的双眸中倒映着一轮月亮,不是魔界的血红,而是皎洁无暇,清清冷冷地悬在水墨般的暮空。
谢听云眼神清明,双臂拢紧她的身躯,“我知道。”他字字缓慢温柔,“可是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