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汗津津的, 轻薄的里衣被汗水浸湿,紧紧黏在背脊,连同几缕发丝一同被打湿。云晚胸口起伏急促, 仍在胀痛的眼球提醒着梦境之中极为可怖的画面。
谢听云一直都在闭目调息,见她惊醒, 几乎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梦魇”
云晚揉着泛痛的眼角, 低低嗯了声。往谢听云的方向靠了靠,柔软的双臂蛇一般地环住他的腰身。
谢听云顺势抱住, 低问“什么梦”
这么一问, 反倒让她云晚迷离了一瞬, 声音含糊不清地“记不清了,但是有你的声音。”初醒来时还有点记忆, 到现在彻底忘了个干净。
云晚还困着,没继续和噩梦纠缠, 打了个哈欠, 抱紧谢听云继续睡去。
谢听云沉凝片刻。
对于修道者来说, 心有梦魇并不是好事,乃至是一种灾难的象征。
他垂眸望着云晚安睡的面容, 指尖勾动, 缓缓抵至前额,小心翼翼向她的身体里送进去一个“安梦咒”,治愈性的术法立马缓解噩梦带来的压力感。云晚的身体归于放松,渐渐沉浸在谢听云为她编织的美梦当中
谢听云在她发顶落下轻吻, 呼吸与之交叠在一起。
天光乍破,凤凰凌空长鸣,卷走暮色,晨日之光布满苍梧。
云晚早就把昨日的噩梦抛之脑后, 起床更衣,梳洗打扮一番后把拟定好的策划案与薄昭一同商议。
薄昭心思细腻,头脑聪慧,二人稍一合计,便有了定夺。
策划拟好,下一步就是整改苍梧宫,材料不缺,人手就从苍梧宫调动,小弟子们一听新上任的师母要给他们改善环境,一个个都乐开了花儿,干起活来也利落。
云晚带过来的都是最好的铸造石,一番修整后,让原本简陋的苍梧宫焕然一新,碧瓦朱甍,层楼叠榭,不似大宗门更胜大宗门。
等松意三人历练回来,对着面前气派辉煌的宗门望而却步。
“走错了”
飞澜左看一圈,又看一圈,更加疑惑没错啊,是他们苍梧宫,这护阁阵法都对他们开着呢。
可是
他们宗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气派了
三人面面相觑,忐忑地跨进大门。
不单单是外表,就连宫内殿宇都像是新盖起来的一般,大殿广场新添了是石像,就连那几根被他们走时看碎的柱子都崭新如初。
三人越走越怂,青竹不禁拽住松意的袖子,不确定地问“难不成转卖了”
宫门转卖并不是稀奇事。
有些小门小宗落魄到难以支撑,宗主便会将宗门转卖给大宗门,或者直接依附大宗来寻求庇护。他们尊上穷得有原则,所以不可能是第二种,第一种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
松意心里头没底,索性直接揪拽住过路师弟,问道“哎,我们宫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变样了”
翻天覆地,差些没认出来。
三人前去闭关历练三年,对外界所经之事还一无所知,小师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回来,先是一愣,接着喜笑颜开“你说说这个啊这都是师母弄得”
松意懵了懵“啥”
小师弟两眼放光,“我们师母简直就是活菩萨”
三人面面相觑,听得丈二的脑袋摸不着头脑。
松意问道“你是说我们尊上带师母回来了”
“是啊。”小师弟点头,“师母不但把宫门上下整点一番,还给我们每人送了灵石与补剑石,就连练剑场都重修了”
这不是活菩萨是什么
简直就是下凡送温暖的
夸一句不够,小师弟又源源不断夸赞起来“云晚师母长得天仙似的不说,还心善有钱,唉,我们尊上真是上辈子积德。”
松意听得脑袋晕。
心善有钱他理解,人美是
“你是说”青竹抓住重点,“我们师母叫云晚”
他们的脸上写满茫然,小弟子立马停下喋喋不休,看了看松意又看了看青竹“是啊,你们不是之前见过。难不成不对”
“肯定不对啊”飞澜绷不住,着急道,“我们师母是心善有钱不错,但晚晚师母是内在美,不浮于表面,而且而且师母也不叫云晚。”
这回轮到小师弟愣住。
敢情搞半天,他们三人口中的师母和他们见到的师母不是一个师母
光听他一面之词也搞不清楚,几人决定亲自瞧瞧去,尊上不是品行不端的人,绝对做不出薄幸之事,相信这里面绝对有误会顾不上回宿舍扔行李,三人撒丫子向扶光殿跑去。
扶光殿毕竟是尊上所居之所,身为弟子不能随意踏入。三人在门口整理好衣裳,调整好呼吸,这才规矩有礼的请命
“松意禀见尊上。”
很快,里面的小童领他们进殿。
想到马上要见到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几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紧张,是用力按捺着自己才没有露怯。这段路在此时显得漫长,好半天来到后殿花园,他们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见的师母。
雪肤红衫,云鬟雾鬓,娉娉婷婷立于花团锦簇中,侧影隐在一团迷离的斑驳光影里,生得夺目,盛放娇艳的万色神花反倒被她衬得平平无奇。
好看。
三人都恍了神。
然而
这好像不是他们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