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的字落下, 万物都归于寂静。
谢听云僵坐于青石上,面前的云晚半拢着光,冶容明灼, 竟透出一种虚幻的飘渺之感。
“你莫不是又在打趣我。”谢听云好半晌才有所动作,掩在袖间的长指不自觉收拢,因用力,每节指骨都泛着微红。云晚向来喜欢逗弄旁人, 他心动,却不敢相信,更认为是她心血来潮, 又一次戏弄人的把戏。
谢听云咬牙偏开头,未曾想双颊直接被她强势地抱住。
云晚毫不犹豫地亲吻住谢听云的双唇, 他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清淡的血腥气,与自身的冷香结合,构成一股难以描述的绝伦之气。
他的唇极冷, 更软, 云晚亲上来时还有些泛抖。
两人都未闭眼, 她鸦羽般的睫毛在他脸上流转,熠熠生辉的双眸就那样一瞬不瞬凝视着他, 因为距离太近, 眼瞳也跟着并拢, 呈现出一种滑稽感,即使这样谢听云也觉得是可爱的。
在他心里, 天地万物,都难比她丝毫。
云晚缓缓分开少许距离,咬着下唇,神色更加认真“我、我喜欢你, 不是戏弄,更不是骗你。”
听她这样说,谢听云的内心已升起蘧然,可仍按捺住。喉结翻滚两圈,睫羽在眼皮下方透露出青色阴影,阴影微颤,“可你那日还说,我们是”他心眼小记性好,至今还记得那天云晚所说的话,字字句句,清晰浮印于脑海。
所以他合理怀疑,云晚还是馋他身子。
云晚没想到谢听云还记得这一茬,猛然噎住。
最后无比强势地“你若不信,我就一直亲你。”这句话干脆利落中又添几分霸道,云晚也不再管了,放开手脚扑入到谢听云怀里,顺势把他按倒在冰冷不平的地面上。
以前云晚生活在狭小的拳台,没有饱读过诗书,说不出酸话,写不出酸诗,意识到心意后也不想藏着掖着,如若谢听云对此怀疑,那就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
云晚与之十指交握,把他的双手固定在头两侧,不予理会垂落下来的发丝,俯身强吻。
在这方面,天性老实的谢听云根本就不是云晚对手。
为了让男人感受到她的心意,云晚这一次亲得格外认真。就连唇瓣勾蹭过他的嘴角都显得小心翼翼。
这副谨慎的模样让谢听云心中骀荡,笑意慢慢爬上眼角眉梢,稍微施力便反握住云晚的手。
她的手很小,柔弱无骨,宛如春水化在指尖,谢听云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捏碎。
这一握,立马让人意乱情迷。
其实她更想要继续些别的,但是害怕,怕谢听云怀疑她只是单纯喜欢他身子,于是用尽毅力才将心底疯狂滋生的蠢蠢欲动按捺下去。
“还信吗”云晚分开,“不信的话”
谢听云再也装作不了冷静,一把扣住云晚后颈,细细密密的吻狂风骤雨袭来,不肯放过每一寸,宛如蛮狠的侵略者般疯狂掠夺。
呼吸烫人,云晚情不自禁拽住谢听云的衣襟。
直到胸口憋胀,谢听云才喘息着松开她。
云晚被亲得嘴唇红肿,与桃花眸相得益彰,眼波销魂,媚态横生,又扰得他心尖发痒。
云晚轻舔唇角,一边回味着味道,一边问“你是答应了”
“嗯。”谢听云勾住云晚胸前的一缕黑发,语气慢条斯理,“倘若你骗我”
云晚结结巴巴“如、如何”
谢听云捏住她的下巴,“把你绑回去。”他说得很慢,一本正色,不像是玩笑话。
云晚不害怕,反倒觉得更他妈刺激了
她的指尖贴着他的喉结下滑,带有勾引性质地把玩着谢听云腰上的系带,嗓音温温糯糯“那我们是不是能”
谢听云不说话,云晚就当他是默认。
一喜,乐颠颠拉开他的衣裳,肩膀处的几道伤疤让她笑容凝固。
“你能行吗”云晚犹疑。
谢听云默然片刻,欺身把主控权掌握到手里。
猛然被放倒在地云晚惊愕瞪大眼,正当她满心期待时,一丝血迹顺着谢听云的嘴角缓缓滑落。
动作凝滞,谢听云捂着肩膀躺倒在一旁,伤口处传来的痛楚让呼吸都跟着加剧。
情况过于突然,云晚先是一愣,没忍住,笑了。
这一笑让谢听云很不服气,咬咬牙还想要继续,未曾想伤口裂得更厉害,血噗噗地往外涌,这下倒好,彻底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云晚早就见怪不怪,自储物袋取出药,动作轻柔地给他肩膀处的伤口止血,涂药。
昆山已入夜色,云川之下,火树银花。
流光笼罩住她满头妙鬘,眉眼呈现出动人的柔情。
谢听云直愣愣看着,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拽住云晚的手共赴温柔乡。
因是在昆仑宗,他又受伤严重,两人并没有做得太过火。虽只有短暂一夜,云晚却很饕餮知足,就是谢听云亏损严重,伤口共裂开两次,结束后面如宣纸,苍白异常。
天光乍破,云晚最先醒来,穿戴整齐,重新戴好灵印,低头瞥向谢听云。
谢听云半眯着眼半窝在脚边,点染在他眼角处的情潮尚未退却,衬着眼神慵倦,更添病态。
他的状态不好,反而更糟糕几分。
“谢听云,要不要送你去医师那里”云晚担忧地看了眼他的肩膀,伤情拖得久,总担心会恶化。
谢听云懒洋洋抬睫,许是一夜未睡,嗓音喑哑“不必。”说罢掐咒,把自己整理干净,衣袍上连一丝多余的折痕都没有。
他艰难起身,强撑着挺直脊梁,步伐徐晃“我去找琉尘讨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