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华倾插手,荆沉玉那种宁为玉碎的性子,大概真的会在灵府内和昭昭同归于尽。
如今出来了,虽然因为缚仙术的存在,灵府内那心魔还掌控着他一具“身体”,但也算了。
从长计议。
这次心魔缠身,应当是他踏入登仙境的最大考验,他一定能通过考验。
“君上。”华倾被忽略得太彻底,不得不发表言论表现一下存在感。
他的声音成功唤回了荆沉玉的思绪,他理了衣襟,扫了扫周围凌乱的桌椅,拧眉道“何事。”
华倾还在担心剑君疑似走火入魔的事,难免有些心神不定。
“剑君前不久发了退婚书给西京江家。”他慢慢说,“他们已经收到了。”
荆沉玉眉头一皱,不悦地斜睨了华倾一眼。
华倾立刻道“看我,尽说废话,退婚书当日他们便收到了,也接受了君上给的补偿,只是”
手揣进广袖里,华倾叹了口气说“只是那江善音得知消息怀疑有假,连夜赶回了江家,拿了退婚书后难以接受,如今已到了宗门外,非要见君上一面,怎么说都不肯离开。”
江善音已经在九华剑宗外等了三天三夜,不管谁去劝说都不肯离开,软硬兼施都不行。
毕竟她曾和剑君有过婚约,哪怕已经解除了,华倾还是给她留着几分面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打扰荆沉玉了。
荆沉玉当即就要回答,华倾恭候着,却见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表情变得不太好看,像忍耐着什么。
这还要怪昭昭。
她也不是故意的,这打着打着对手突然歇菜了,她想看看他是真的还是装的,所以开始折腾他的“身体”。
沉玉仙君非常注重仪表,走到哪里都裹得严严实实,穿上个七八层。
见他靠在冰川上好像被她气死了,昭昭试探性地去扯他领口,她觉得如果狗男主没被她气死,肯定会因此醒过来的,但是没有,没反应。
不会真这么被气死了吧,那她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灵府虽然快要四分五裂了,但还是存在的,说明荆沉玉还活着。
那他怎么没反应
这是什么招数
昭昭琢磨了一下,将他领口扯得更开了,他还是没反应。
咬咬牙,昭昭干脆把他的道袍一层一层脱掉,不似之前直接扒掉那么粗鲁,但他也应该给点反应了。
还是没有。
昭昭忍不住拿手指放在他挺拔如玉的鼻子下面,没气儿。
不会真挂了吧。
昭昭猛地站起来,凝着他破了的眉心,鼻梁上的血,毫无起伏的精瘦胸膛,那胸肌
真白,真大。
昭昭蹲下来,一脸哀婉地摸了摸“这可怎么办,这可是你先动的手,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到了那边可别怪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上去找作者报仇吧。”
灵府外,荆沉玉感受到昭昭的所作所为,听着她不着边际的话,忍无可忍。
“出去。”他一手剑气将华倾请出了太素宫。
华倾勉强在太素宫外站稳,回头看看砰的一声关闭的宫门,额前刘海飘了飘,幽怨道“君上,那江善音她”
宫门内传来冷肃的声音“让她来。”
行。
有个答复能办事儿就行。
华倾端回宗主的架子,腾云而去。
同一时间,荆沉玉的灵府之内,昭昭忽然手上一痛,耳边传来那清冷孤高的呵斥声“放手。”
昭昭激灵一下收手跳开,仔细去看那荆沉玉的“身体”,眼睛嘴唇都闭着,没气息啊
哪儿来的声音
手上还残存着某人胸肌的温度,昭昭攥起拳头想了想一下,恍然大悟。
“你出去了”昭昭抬头看着天空,“你跑了”
跑他怎么会跑
荆沉玉修道至今,就从未有过“跑”这个概念,只是华倾将他强行拉了出去。
“既然你出去了,那这是什么”昭昭好奇地看向荆沉玉灵府内那具身体,她十分聪慧,很快想道,“是因为缚仙术,你的神识并没完全出去,所以才留了一具没意识的身体”
荆沉玉不理她,但昭昭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还要感谢她刚看完全书就穿越了,对书里的设定记忆犹新。
她看着四下散落的道袍,蹲下一件件捡起,一边捡一边回想着书里的心魔们都能干什么,捡起最后一件的时候眼睛亮了。
她和他算是一体,他出去了,她应该也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外面才对。
想到就去做,荆沉玉耻辱于灵府内自己再次衣不蔽体的情况,没有立刻回去除心魔,恰好给了昭昭时间,让她这心魔越当越有感觉。
她抱着他的道袍折腾了一会,很快,荆沉玉双眸一凝,感觉到了异常。
“不是说九华剑宗是剑修的天堂,修真界第一仙宗,特别有钱吗怎么破破烂烂的。”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冷冰冰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太素宫破破烂烂胡言乱语,若不是她,他岂会将太素宫弄成这样。
可要他解释,又绝无可能。
昭昭成功透过荆沉玉的眼睛看到了外面,这感觉很奇妙,像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但眼前又是光明的,连听力都囊括了灵府之外,太素宫门后郎朗响起的女声十分清晰。
“西京江家江善音,求见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