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普没去打扰苏轼, 转道去厨房做奶糕和香酥小黄鱼。
三花猫看起来很健康,奶水应该挺充足,不过吴普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给它们做点零嘴也不错。
当猫猫也有偶尔吃点零嘴解解馋的权利
吴普才刚把香酥小黄鱼做好,黑猫就跑到窗边探头探脑。
吴普取了个猫碗给它盛了两条。
黑猫三两口把热乎乎的香酥小黄鱼给吞了,爽是挺爽,就是后知后觉发现烫到舌头了,在那疯狂吐舌。
吴普乐了,说道“看来要晾一晾再给你老婆吃。”他把香酥小黄鱼和奶糕准备好, 溜达去亭子那边看三花猫母子六猫。
黑猫不远不近地缀在吴普身后,跟个护送吴普的黑猫禁卫似的。
吴普把香酥小黄鱼端给三花猫, 又把奶糕分给五只小奶猫。
香酥小黄鱼的香味实在太霸道,小奶猫吧唧着奶糕, 眼睛还一个劲地往它们亲妈的猫碗里瞟, 小模样儿可怜巴巴, 瞧着怪可爱的。
可惜三花猫不是只心软猫猫, 它一口一条小黄鱼吃得老香,并没有匀给自家崽子们的想法。
这位新手猫妈还时不时朝着蠢蠢欲动的崽子们喵上两声作为警告,大概是在说“回头你们喝奶就能尝到味道了”。
小奶猫只能继续吧唧吧唧吃奶糕。
吴普投喂完七只猫猫, 也不急着走, 直接赖在亭子拿出手机看苏轼的学吉他进展。
古代的君子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孔子就算辗转各国也时不时抱着把琴弹几首曲子以曲明志。
后来的读书人更是把这一习惯发扬光大, 甚至给它赋予了许多超越音乐范畴的意义。
他们乐意自己弹,也乐意听人弹。
或是山水之间自弹自乐, 或是好友相聚长歌一曲, 或是酒宴酣处丝竹齐奏载歌载舞。
文人和音律至少紧密相连了两千多年。
即使跨越千年,苏轼还是那个苏轼。
他依然喜欢交朋友, 依然喜欢尝试各种新鲜事物。
苏轼和对面的小男生虽然交流起来有那么一点语言障碍,但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用手比划能比划明白的就直接比划,实在不行还能打字沟通。
苏轼本身底子不错,只这么你来我往地教了大半小时,居然已经能弹上一两段了。
学习这种事本来就是需要反馈的,苏轼一看自己能成调了,顿时学得更来劲,那上手速度连对面的吉他大王都震惊不已。
吉他大王教得更认真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苏轼的学习过程太有感染力,评论区不少人表示自己拿出刚买的吉他跟着学,居然也能弹出简单的调子来
到后面那些很久不弹吉他的人,也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吉他。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加入,后来居然发展到几十近百个。
他们遍布全国各地,有的是学生,有的刚失业,有的曾做过音乐梦。
他们隔着屏幕和苏轼两人弹起了一样的调子,相同的旋律在不同的地方齐齐响起,仿佛在无形之中汇成了声势浩大的合奏。
很多人一起做同一件事,莫名就让人觉得很快乐。
不少后面进来的观众都觉得这个直播间的画风非常奇特。
别的直播间要么劲歌热舞,要么激情开黑,要么剑走偏锋玩各种花样,这个直播间却是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
偏偏这直播间的观众还特别入戏,愣是营造出一股子全员参与的热闹劲
整个直播间有种“你要是不学点什么就没法和其他人一块玩儿”的奇妙氛围。
呔,好怪
居然有点不想走。
吴普见苏轼明显沉浸于交朋友学技能的快乐之中,也就由着他自由发挥去了。
接下来两天,每个人都在适应新生活。
货郎和木匠每天负责把食材和木柴扛到大厨房,顺便轮流上屋顶逐片逐片检修瓦片。
元娘负责烧火做饭,小囡跟在徐大屁股后面帮忙拔草。
两个小绣娘在认真学画刺绣图样。
韩娥则是跑到没人的地方练歌。
偶尔货郎两人扛着东西路过听了一耳朵,都有点恍恍惚惚,脚步跟要飘起来似的。
冷冷清清的博物馆忽然就热闹起来了。
转眼到了去百琴堂的日子,吴普一大早醒来,去敲苏轼房门,问苏轼准备好了没。
苏轼有两个书童跟着,现在连头发都有人帮忙挽了。他今天穿上了舒适的道袍,看起来很有点东坡味道了。
宋朝从皇帝到士大夫时不时把道袍当便服穿。
一来他们大多崇道敬佛,人到中年就爱追求点“遗世独立”“仙风道骨”的出尘气度。
二来是道袍宽敞舒适,穿脱起来都很方便,选个轻薄透气好料子的话夏天还贼凉快。
当然,吴普给苏轼买这个原因是道袍好买,从古到今形制都没怎么变化。
苏轼穿着就很习惯。
“还挺合身。”吴普瞅见苏轼的新造型,客观地给出评价。
本来苏轼就自带文豪气质,现在造型一跟上,自然更是跟画上走出来似的,乍一看让人不由得心生恍惚这真的是本人吧
苏轼见吴普一脸欣赏地看着自己,顺嘴问道“你要不要也换一身”
吴普连连摇头“要没你在旁边我穿了也就穿了,有你在我才不自取其辱。”
衣服最要紧的是合适,否则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怎么看怎么滑稽。
吴普很有自知之明。
吴普和苏轼简单地吃了顿早饭,开车往市区出发。
百琴堂是由一座二进四合院改造而成的,光是这店面的地理位置就足以彰显它的底蕴。
车子不好往里开,吴普在周围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和苏轼一起信步往里走。
路上不少人好奇地往吴普和苏轼身上瞟。
两人都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信步来到百琴堂外。
工作人员含笑把他们请进门。
吴普打开背包,询问工作人员能不能开直播。
工作人员笑着回答“可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