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宁打开折扇,她端起范儿来的时候,真的是一身清贵俊逸的气质。
“端王给的底气,哪敢比皇上给的底气。四郎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我哪敢用端王来压你啊”
杨四郎笑哼了一声,“听说你在开封府领了份差事,平日都忙得很。”
杜筱宁点头,“万一哪天被义父扫地出门,我总得要混口饭吃。”
杨四郎“我与你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找我什么事”
杜筱宁拿出虾须镯。
杨四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是我的虾须镯。”
杜筱宁“应该说,这曾经是你的虾须镯。”
“是了。”杨四郎示意为他捏腿的侍女退下,站了起来,“这虾须镯我送给了旁人,自然也就不是我的。”
杜筱宁侧头,笑问“送给了谁李琦么”
杨四郎点头,“确实是给了他。”
“可是这虾须镯不是在李琦那里得来的。”杜筱宁微笑着侧首,语气温和,声音含笑,“四郎,你猜我是怎么得到这个虾须镯的。”
杨四郎撇嘴,兴意阑珊,“不想猜。”
“那你知道李琦把虾须镯送给谁了吗”
“不知道。”
“你说谎。”
杨四郎挂在嘴边那抹吊儿郎当的笑意褪去,他抿着唇,眉目间带着不高兴。
“阿宁,你这么说话,我不喜欢。”
“四郎,你这么不坦诚,我也不喜欢。”
杨四郎彻底不高兴了,“我奉旨在家面壁思过,你跑来我家中阴阳怪气地说话,好意思”
杜筱宁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来,她从藤椅里起来,在院子里踱了几步,转身看向杨四郎,“你把虾须镯送给了李琦,千方百计让长青和任敏玲相识,还能算无遗策地令张先生在任敏玲死后到开封府投案,不就是为了让开封府来查任敏玲之死的吗怎么如今我来了,你却这样不坦诚呢”
杨四郎站在原地,面带嘲讽的笑意,“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怕不是在开封府当差把脑子当坏了吧”
在杨四郎说话的时候,杜筱宁想听他的心声。
可是她什么都没听到。
如果真的觉得她脑子坏了在胡言乱语,那么这人心里想的肯定比嘴上说的不客气多了。
心口不一,必有蹊跷。
“脑子坏了的人怕是你吧你跟跟随圣驾去避暑,居然还有心思聚众斗殴,出息。”
杨四郎“”
杜筱宁笑睨他一眼,好奇问道“你到底跟谁斗殴”
杨四郎皱着眉头,语气很不耐烦,“跟潘世。”
潘世
那不是庞太师的小舅子吗
杜筱宁跟展昭对视了一眼。
杜筱宁走到杨四郎跟前,眉头微皱,似是很为他忧心的模样,“你好好的,招惹他做什么我记得你们从前也经常一起玩的,如今怎么一言不合就打群架啦”
杨四郎“潘世不是个东西,他将念君从芳华楼里带走了,那可是我的人。男人大丈夫,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有何脸面活在世上我的父亲不如庞太师有权有势,可我还有真功夫。靠真本事将自己的女人抢回来,没什么丢脸的”
杜筱宁看着杨四郎那气愤的模样,不由得挑眉。
她又去听杨四郎的心声,这次她听到了。
开玩笑,我要是不早点闹事跟潘世这龟孙子撇清干系,日后可要怎么从那堆破事儿里把自己摘出来
杜筱宁听着杨四郎的心声,又看着他入戏很深的模样,不由得感叹。
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杜筱宁笑着坐回藤椅上,“四郎,我见过长青”
杨四郎背在身后的手指碾了碾,“你见过谁跟我有什么关系阿宁,你总是这么胡言乱语,我可是要送客了。”
杜筱宁“你尽管送,但我怕你送不走啊。”
杨四郎转身,一脸不高兴地看向杜筱宁,“去开封府当了几个月闲差,你如今有点嚣张啊。”
“嚣张不过四郎君。”
杜筱宁好整以暇,她也不管杨四郎听不听,不紧不慢地说着她想说的话。
“日前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死者任氏,今年十六。她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去大佛寺为父母祈福烧香。这个虾须镯,是她的遗物。我凭虾须镯上藏金阁的标识查到你是买主。你送虾须镯给李琦的时候,在想什么呢那时候,他已经认识任敏玲了吗”
“阿宁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李琦是我兄弟,可他老子是个守财奴,可我老子不是。藏金阁的饰品旁人没有,可我多的是。我分一个给兄弟,还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摸清了才能分”
杨四郎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杜筱宁,“你说你问的事情,荒谬吧”
杜筱宁也不生气,“你跟潘世打群架,是为了想从寻乐园的事情脱身吧”
杨四郎瞳孔微缩了下。
杜筱宁双手合十搁在膝盖上,语气不徐不疾,“开封府不仅在查任氏的死因,还在查这些年断续在汴京失踪的外地女子的事情。长青本名张清云,五年前在大佛寺附近失踪,她的兄长为了寻她一直留在汴京。日前,她的兄长到开封府投案,说任敏玲是他推到河里的。四郎,你说这事,巧不巧”
杨四郎冷冷地看她。
杜筱宁歪头,奇道“我拿出了这样的诚意跟你聊天,你不回报一下”
杨四郎冷凝着脸,嘴巴张了张,然后蹦出一个字“滚。”
杜筱宁笑着起身,“你再想想,想明白了来找我。”
杨四郎又哼了一声。
杜筱宁跟展昭一起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徐声说道“你与潘世闹翻,他跟姐姐一哭诉,枕边风就会往庞太师的耳边吹。你想把自己从事情里摘出来,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放过你。你不怕寻乐园的事情被开封府查了之后,第一个被他们推出来祭天的就是你”
事情说到这份上,杨四郎却是挑了挑眉,玩世不恭地说道“阿宁,你以为是局外客,却不知是局中人。”
“局外客也好,局中人也罢,我身家清白,经得起查。不像某些人,藏得深。”
杜筱宁说完,跟展昭翩然离去。
杨四郎站立了良久,一片花瓣从枝头飘落,他抬手接住放进嘴里咬着。
只听得年轻公子吊儿郎当的声音
“查,尽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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