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宁坐在旁边的椅子,看似有些出神。
公孙策瞥了她一眼,问道“还打算去找杨四郎吗”
“去啊,为何不去”杜筱宁的手肘搁在椅子的扶手,目光落在从窗户伸进来的鲜花上,“但凡走过,必留痕迹,至于能不能找到这痕迹,就看人有没有心。杨四郎的东西不会无端端落入任敏玲的手中。听任婶婶金氏的言辞,虾须镯应该是任敏玲的情郎给她的定情之物。”
公孙策也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有没有可能杨四郎就是任敏玲的意中人”
“应该不是,杨四郎的风流多情,只在欢场之中。他的旧爱新欢,都在芳华楼叫得上名号的姑娘里。”
三公子的话,不由得令公孙先生侧目。
这几个月三公子在开封府里安守本分,几乎让他忘了三公子是如何名满汴京的。
公孙策笑道“三公子对杨四郎,其实也不陌生啊。”
杜筱宁掀了掀眼皮,那双凤眸微弯,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孙先生今日有些奇怪啊。”
公孙先生
三公子“公孙先生孤家寡人,昨晚做了什么不能明言的梦,今日就开始嫉妒我了吧”
公孙先生更懵了,“什、什么”
三公子双手撑着扶手站起来,她站在窗户旁,居高临下地望着公孙策,眼里闪着笑意,语气带着十分的揶揄
“芳华楼啊,公孙先生。”
公孙策哑然失笑。
而三公子已经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出了书楼。
北城有女,名长青,今年二十。
此姝容姿出色,历练颇多,曾有无数郎君跪倒在其石榴裙下。
城人时常见她站在北城楼的顶层,朝北望去。
城人问她为何总是登高远眺
答曰亲人兄弟皆在北方,故登高北眺。
任悯生
展昭已经将任敏玲的书稿带回了开封府,杜筱宁正在看着其中的一段。
任悯生是任敏玲为自己取的笔名。
杜筱宁的百味书斋,有事也会收时下文人写的戏文印了卖,对这些笔名和书稿的内容见怪不怪。
这是一本不怎么正式的书稿,笔者手法稚嫩,一会儿用词文绉绉藏着掖着,一会儿直抒胸臆,令人觉得写这书稿的人约摸是有些精分。
展昭带着寿风从外面走进来,见杜筱宁正翻着他带回来的书稿,便走了过去。
他望着神情认真的杜筱宁,问道“怎样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杜筱宁没答,白皙的指划了一下纸张,翻了一页。
展昭站在她的身旁,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稍稍侧首,就能看到杜筱宁低着头,漂亮的凤眸此刻低垂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
对展大人而言,这距离神委实太近了,近得他能数一数杜筱宁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又近得他能闻到杜筱宁身上的那股清香。
展昭“”
于是,展大人又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杜筱宁从书稿里抬头,她本以为展昭就在她身旁,结果一抬头,发现展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的地方。
那模样看着,活像是随时随地准备跑路的。
杜筱宁愣了一下,“展大人离我这样远,是怕我吃了你么”
展昭心想我可不怕你吃了我,就是有的事情及时醒悟,犹未晚也,离得太近,不怎么利于他的醒悟之路。
展大人“唔”了一声,开玩笑似的说道“里面太闷,我站门口吹吹风。”
杜筱宁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稿。
就如同张先生所言,这是一个被辜负的女子的故事,她被人哄骗,身心两失。在痛苦迷茫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长青的女子,从而得知原来还有许多与她同病相怜的女子。
杜筱宁在提及长青那几页翻了翻,在最后看到一段话
我问长青既然知道兄长在何处,为何不回去找他
长青只是笑着说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与故人再相逢,应是不相识了。
杜筱宁看向展昭。
展昭
杜筱宁的神情有些无语,随即笑问“展大人确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
展昭“”
他本是想说这样说话也不赖的,但杜筱宁这么一问,他又觉得自己这样会让杜筱宁觉得生分了,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杜筱宁葱白的指尖落在一个名字上。
展昭轻声念出来“长青长青有什么问题吗”
杜筱宁抬眸瞅了他一眼,“展大人可还记得木易”
木易是杨。
那长青是什么
“张先生的妹妹名字是张清云,张清二字拆开取右边,便是长青。”展昭想了想,神情诧异,“长青是张清云”
还不等杜筱宁说话,展大人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也过于离奇了。”
任敏玲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少女天真蒙昧,总是喜欢编织各种各样的梦。快乐的悲伤的随她们的心情决定编织怎样的梦。
“昨天展大人觉得任敏玲在给你讲鬼故事的想法,难道就不离奇”
杜筱宁的手指在书稿上划过,“长青在北城的高楼向北眺望,她有兄长,按照字面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在什么地方却从不见面。”
杜筱宁也觉得自己拿着任敏玲的书稿这么一本正经地分析,未免有些荒谬。
即便是真人真事,这么写出来真实性还有待考察,更何况这书稿很可能是杜撰的。
可即使是杜撰的,未免也太巧合了。
因为任敏玲并不知道张先生有个失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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