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和尚有什么好”
“省心,红尘琐事,无聊又烦人,不如青灯古佛,万簌俱寂之际,有自身与之相伴。”
有法宁法悟等金刚寺的同门,有雪山神雕,有林飞扬这个有些烦人又挺热闹的,还有宁真真许志坚他们这些知交好友。
生活很美好。
她们接下来便七嘴八舌的乱问,五花八门什么都问到了,大到天下大事,小到喜欢吃什么点心,喝什么酒。
她们对法空有着无限的崇拜,无限的好奇,恨不得对他了解到每一根头发。
法空常常闭口,偶尔回答,却没露出不耐烦神色。
她们的经历太苦,都是可怜人,他便多了一分宽容。
岂不知他这般温和从容,身处众美女之中面不改色,从容自若,将高僧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让她们更加钦服。
林飞扬听得头大无比,早就逃似的去刷锅刷碗。
她们话里话外,都表达出要皈依于他。
她们既见识到了他的绝世武功,又见识到了他的佛咒灵验,崇拜之极。
她们深感在世间孤苦无依,需要一个坚强的依靠,法空便如一座巍峨巨峰,给她们无双的安全感。
在深山老林的寺庵里,诵诵经,看看风景,再怎么也比在世俗里受气受白眼的好。
法空温和而坚定的拒绝。
出家什么时候都不晚的,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免得将来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后悔没有足够丰富多彩的一辈子。
许志坚在一旁不停的点头,深为赞同。
觉得法空句句说得精辟,洞彻世情,智慧过人。
可她们铁了心,就是要皈依到他门下。
许志坚在一旁看她们如此可怜,可百般哀求,法空就是心硬如铁的坚决不答应。
许志坚绞尽脑汁,最终想出一法“法空,不如你先收她们做居家弟子,不是正式的弟子。”
法空摇摇头“寺规不可违。”
自己是绝不可能因为她们软语哀求就违了寺规,要是那般,那就是傻蠢了。
她们确实可怜,也不能不管,可因此而违了寺院,那就是搭上了自己,怎么可能因小失大
“容我想想。”法空摆摆手,温声说道。
众女安静,一道道眼波落在他身上。
法空忽然一闪,消失无踪。
神京
兵部
绿衣外司
其中一间小院灯火通明。
一轮明月当空照,清辉洒落到这间小院,被灯光驱逐。
宁真真从书房里出来,左手揉着右手腕,来到院子中央,长长伸一个懒腰。
周围一片虫鸣声,显得格外寂静。
她抬头看看当空的明月,摇摇螓首。
原本以为来绿衣外司,便要大展身手,凭自己的慧心通明看破人心,能迅速侦破一件件大案,捕到一个个内谍。
可事实却是,她一来到绿衣外司,便被丢到了一个负责卷宗抄录的部门,整天抄录卷宗。
她在明月庵是天之骄子,在整个大雪山宗也是鼎鼎大名,可到了朝廷,到了兵部,根本没被放眼里。
因为她太年轻,更因为她是女人,所以被人轻视。
在绿衣外司,武功再高也没用。
这里不是武林厮杀,而是细致缜密的调查,跟踪,分析,试探。
她觉得自己仿佛落入泥沼,使不上力气。
通过观察与分析,她知道自己越挣扎会陷得越深,于是安安份份的抄录卷宗。
眼前忽然一闪。
法空出现在小院中。
他露出微笑,合什一礼“师妹,好久不见。”
宁真真绝美脸庞顿时绽放灿烂笑容“师兄”
法空打量四周,笑道“这是你的住处”
“是我现在的绿衣外司。”宁真真进屋沏了茶出来,来到小院葡萄藤架下的石桌旁。
法空坐到石凳上,接过茶盏轻啜一口。
两人对桌而坐,灯光下的宁真真越发美丽动人。
宁真真轻掠鬓边垂下的一缕秀发,问了他来意。
法空便说了事情经过,想把她们安排妥当,免得继续不幸下去,最好能既不进空门,也能安然生活。
宁真真托腮沉思一下,笑道“想让她们活得好,最好是托庇于权贵之家,不是有信王府吗”
法空摇头。
他不想跟信王府有太深的瓜葛,权贵便是麻烦之源,往往容易有无妄之灾。
金刚不坏神功是足够强,哪里都可去得,可有些事不是武功能解决的。
想活得逍遥自在,就得远离麻烦。
更何况,她们毕竟是有过那么一段经历,许妙如如果嫌弃她们,那就尴尬了。
宁真真道“那这样的话,我安排她们去明月绣楼吧,需要她们学习针绣之技,终日绣花为业,不知她们会不会嫌辛苦。”
法空笑道“辛苦一些无妨,权当磨砺身心,也免得她们胡思乱想。”
明月绣楼的绣工可是一绝,如果能学得独特的绣针之法,她们也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不必依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小事一桩,我会常常过去看她们。”宁真真道。
法空道过谢,然后问起腰牌之事。
宁真真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露出郁闷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