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什么?」月陇西抢着话问,见她神情窘迫,心以为她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觊觎她养的鸟,早上看那鸟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罢?
他至於吗?为了逗她还能跟几只鸟过不去?月陇西低笑着调侃她道,「你该不会是……」
话没说完,卿如是立即抢话反驳:「我不是吃醋!」
月陇西一怔,懵了。没脱口的话直接被闷头一棍打回了喉咙,险些呛了他。
卿如是自己也懵了。她为什么会脱口说出这句话?!
四目相对,气氛陡然怪异。卿如是憋了半晌,脸色噌地爆红,猛站起身想跑,被月陇西一把拽回来按在门上。
卿如是看见他的喉结狠滑了下,怔愣地盯着自己看,眸底漾着些许迫切与激动,不敢置信,以及探究和疑惑,此刻尽数糅合在一起,显得傻极了。
最后,他纠结半晌,神情复杂地凝视着她,慢吞吞地问了句,「吃……鸟的醋?」
卿如是说不清,焦急道,「不是……不是!」
「那吃谁的醋?」月陇西觉得这不是重点,他匪夷所思且又带着那么点压不住的想笑的意味反问,「你居然吃醋?」这才是重点。
卿如是有口难言,「不……」吐出一字,她偏过头去不想看他。
刚偏过去,就被月陇西捏着下颌掰正,他嘴角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追着问,「吃什么醋?」
「你好烦啊我都说不是了!我口误,我是想说……!」卿如是脑子卡了壳,一时竟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她自己这厢还想不明白刚刚为何会脱口说出那句话,又怎么能应付得了他。
「你想说什么?」月陇西噙着笑,偏要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到底为什么吃醋啊?」眉梢眼角仿佛净拿草书写着走上人生巅峰几个字。
卿如是破罐子破摔,干脆往地上一坐,急道,「我、我没……」
「地上凉呢。」月陇西笑,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的话,其尾音之噉瑟,一转三调。他将卿如是打横抱起,放到小榻上,郑重地给她整理了下裙摆,看她要起,立马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稳回去,笑说,「小祖宗别动,当心醋坏了身子。」
他刻意语无伦次地说来,更惹得卿如是浑身都发热滚烫,整个人要烧着了似的心急火燎。
月陇西故意凑近她,眨眼笑问,「这么热吗?都出汗了?要不要我帮你凉快凉快?」稍顿,他笑道,「我去给你拿瓶醋来,醋最消暑了。」
明里暗里都在隐射「吃醋」两字,卿如是撒腿蹬床急声道,「我说了我没有!你不许再说了!」
月陇西唇角的笑愈发肆意,一把将她抱起举高,仰头看着她蹬腿撒气的样子,在她孩子气的吵嚷声中发出了窒息四问,「告诉我罢,你吃醋做什么啊?为什么吃醋呢?真吃醋呀?在吃谁的醋?」
正此时,有人敲响了门。
月陇西凝望着卿如是的脸颊,打量她脸上那团红霞,头也不回地笑道,「进来。」
来得丫鬟正是巧云,推门看到的就是世子夫人被世子爷举起的作为,夫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不停地挣扎着,她低笑了声,给两人施礼,「午膳做好了,厨房让奴婢来问一问,世子爷和夫人想要在哪里用膳?」
月陇西不答,望着卿如是,眼神带着询问。
被这般举着,还要她说话,且是在巧云的面前,卿如是脸都丢死了,「随便!」
「就摆在葡萄架下边罢。」月陇西别有深意地笑,「那里凉快。」
待巧云离去,卿如是羞愤地叱他,「你快放我下来!我真生气了!」
月陇西舍不得放开她,现在他就想碰碰她,摸摸她,想要表达自己的喜悦,他终究没有放下她,最后只是折中了番,将她抱在臂弯里,望着她笑道,「生气啊?那你生罢,我哄你就是了。」
奇了怪了,这张嘴怎么说起情话来就那么好听,卿如是咬牙挪开视线,不搭理他。
月陇西脸皮厚,无所谓,一逮着机会就问她「为什么吃醋」「吃谁的醋」云云。其实在看到巧云的时候他心底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偏生要逗着卿如是玩,故意问来惹她脸红。
甚至到了晚上也不消停,惨被卿如是一脚踹出屋子,硬关上门不准进,「吃醋吃醋吃醋!你吃西北风罢你!别想进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