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鸣转过背给她看,「你猜我有没有事?」
秦卿默然。
他又噙着笑,接过她手里的鞭子,玩笑道,「我没事,现在该我了。你站远些,免得我抑制不住自己睚眦必报的脾性。」
秦卿赶忙站远了些。他这话说来有些挑衅,秦卿退开时还高看了他几眼,以为他能过目不忘,才看她耍了一遍就能重复个二三四来。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果真高看他了。月狗逼在她的注视下,十分壮烈地自残了小半个时辰,共计十三处鞭伤,有重有轻。
耍完还一定要问她,「我发挥得还可以吗?」并希望她给出评价和纠正。
秦卿:「惨不忍睹。」
当晚,月一鸣拿着药来,让她帮忙抆伤处,说是那些下人抹药没轻没重。秉着他开门红的那一鞭出自於她的手,秦卿接过了药。
月一鸣脱掉上衣,指了指胸膛,又点了点肩膀后,若有所思,「这鞭痕倒有些均匀,勉强还对称。」研究完伤后,他抬眸挑眉问她,「我伤得还算漂亮吗?」
秦卿:「……」
她一声不吭地给他上药,拂过胸膛上的鞭痕时,他闷哼了声,「你……」
她收手,动作轻了些。
他又闷哼,顿了顿,握住她的手重摁在胸口,嘴角勾起笑,「你还是重些罢。好让我清晰地知道是在上药不是在做别的。」
秦卿没懂他的玩笑,按照他的要求用了力。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脸都白了,「……也不要太重,拿捏个度。」
秦卿被他要求来要求去,皱起了眉,不搭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见她没说话,月一鸣又道,「秦卿,我还有地方没抆。」
「什么地方,你直接说罢。」她有些困了。
月一鸣:「什么地方你都帮我抆吗?」
秦卿:「嗯……」
好嘞。
「腿根。」月一鸣单手接了腰带,「来罢,我准备好了。」
秦卿:「???」扯犊子呢那地方能打到?
月一鸣慢条斯理地开始脱亵裤,挑眉道,「打没打到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果然是没打到。不等她发作,月一鸣噙着笑,反剪住她的双手,搂着睡去了,「秦卿,明日也要教我。」
次日上朝后,惠帝在书房问他,「爱卿这是……?」
月一鸣慵懒地道:「情伤,打情骂俏的伤。」
惠帝嫌膈应,特准他在家休假十日。
很久之后秦卿才知道,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文臣的人,幼年习武,精通骑射,十五岁那年被月家丢过两回战场,打过胜仗也吃过败仗,当过军师,也跑过小卒,说是月家为了磨砺他的心性。总而言之,不是个蠢到耍鞭子能打得自己遍体鳞伤的。
她知道后也问过月狗逼,既然如此,还费那个劲跟她学什么劳什子鞭子。
月狗逼拈着没批完的文书笑说,「那半老爷们真对我有意思,我吓得不轻,所以借伤躲了几日。」
秦卿不信。
他又无奈道,「好罢,跟你说实话,行走江湖,想多学个技艺傍身,以后若是被月家赶出门不当宰相了还可以去街头卖艺。」
秦卿不是傻子,当然也不信。
他朗声笑,「好罢好罢,就知道你聪明,骗不过你。其实是朝中有人要挑我的事,陛下劝我弄点伤避朝为好。现在风头过了,你看,我这不是在补批欠下的折子吗?」
秦卿琢磨了会儿,这才信了。
刑部常道,质问三番过后,就该说真话。
只不知这真话是真的,还是那人说出来让你以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