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齐,你若有苦衷可以告诉我们,按照晟朝律法,你的下场未必就是你想的那么糟糕。」卿如是试图劝说,「但你若是在杀人后为了逃脱罪责又伤一人的话,下场便说不清了。你先放开他,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别过来!都给我退开!」他咬紧腮帮,涨红了脸,不断地转身环视四周,处於戒备状态。
他听不进去。
月陇西吩咐道,「退开。」
「马车……不、不……马!给我一匹马!」霍齐极度恐慌,他此刻已经认定,自己选择的逃生之路才是安全的,「只要我能离开这里,他就不会有事!如果你们敢过来,我就先杀了他!快给我马!离我十步远!」
月陇西照他的要求吩咐道,「给他一匹马,离他远些。」
官差逐一照做。
凝视着霍齐,回想他暴怒的原因,卿如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
凶手是他?真的是他?今早自己专程上街验证想法时的确这么认为,可是现在她竟又怀疑起来。
究竟是哪里不对。
眼看霍齐挟持着萧殷离她所站之处越来越远,卿如是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霍齐要翻身上马的话,一定会舍下萧殷。但她分明看见,霍齐盯着萧殷的眼神里露出了凶光。这种舍,是在上马后那一瞬间直接杀掉,万无一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握紧刀凝神看着霍齐,缓缓地跟随着他的脚步。
卿如是也潜在一群官差中缓缓跟着霍齐,静等一个时机。月陇西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危险。」
那边霍齐已走到了马边。
来不及了!卿如是焦急甩开他的手,在霍齐转身上马的一瞬间猛冲过去,一手拽住萧殷,一手在他肩上借力纵身,横踢向霍齐。
果然如卿如是所料,霍齐翻身上马后的第一时间就会直接杀掉尚未来得及挣脱的萧殷,所以也就在她的脚踢过去时,霍齐反手那刀直接划在了她的小腿上,与此同时,她的脚也踹折了他的手。
「卿姑娘!」月陇西的声音。
刀,应声而落。
几乎在卿如是纵身踹人的同一时刻,官差一拥而上,刀落地的下一时刻,霍齐便被拽下了马,按在了地上。
「卿姑娘,你还好吗?」萧殷急问道。
卿如是坐在地上,撩起裙子看了一眼,轻呼道,「没事,划得很浅,也不长。」
她抬眸,萧殷已转过了头,耳梢渐红,似有羞意。
卿如是:「???」
正疑惑着,人忽然被一把抱起来,轻飘飘地。
月陇西将她抱上骏马,让她侧坐着,自己却站在马边。
「卿姑娘,」他撕下一截素白的亵.衣,撩起她的裙摆,简单地包紮,「出门在外,裙子不要随便撩起来。」
卿如是这才明白萧殷为何耳梢发红,低头见月陇西淡定无常的脸,她笑道,「月家的人脸皮似乎要厚些。」
月陇西并未接话,转过身安排好众人事务,叮嘱官差将霍齐先押回去,此刻叨念的话也须得全部记下来,等他回来后再进行审问。
嘱咐完这一切,月陇西翻身上马,「我先将你送回府。」
「原来你抱我上马,是这么打算的。其实不用,我出脚利索,这一刀浅极了,血都干了。」卿如是满不在乎道,「还不如留在这里将霍齐审问了。我总觉得忽视了什么东西……」
「这个案子你不必再操心,伤口虽不深,也需要好好养一养皮,女子不是很注重这些吗?」月陇西挥鞭打马。
卿如是挑眉,「一般来说,这么浅的伤口,并不会留下疤。」
他不再接这话,反倒说起案子,「霍齐说自己是下山赶集路过茶坊,看见门上血迹才去敲门。今早我和你一样,为了查证他途径茶坊的那个时辰究竟有没有集市,特意早起。当我发现那个时辰街上不仅没有商贩,甚至天都没亮时,心中已认定霍齐就是凶手。可是这会儿,我反倒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相信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卿如是点头:「有什么被忽略了,很重要的线索。」她想了一会儿,皱起眉,「绕来绕去,我还是想不通那根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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