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像我认识的故人

没有在他怀里停留,卿如是几乎是从他身上弹起来的,不慎撞落他手中的茶杯,茶水也洒到了她的裙角。

「抱歉。」月陇西从异样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递与她一张崭新的锦帕,道,「今日不如告一段落,我让侍卫先送你回去?」

他的意思是要她先回去更衣,卿如是正巧打算寻个静处捋捋思路,便同意了。

和她一道回程的还有萧殷。由於侍卫同行,外间已没他的位置,卿如是顺势邀他坐到车内来。他犹豫后向她致谢,然后坐去了角落。

两人并不说话。

卿如是低垂着头把玩腰间玉佩,觑见萧殷的手指在摩挲着什么,她思考片刻,料想那是他案件重演时摸到的灰。

她摊开紧捏着锦帕的手,问道,「需要吗?我方才拿来抆拭过裙上的茶水,不算太脏,总比满手都是灰要强得多。」

萧殷没有冲疑,径直摇头,「不必了,多谢卿姑娘好意。」

「不勉强。」卿如是收回动作,目光仍在他的脸上游移。

车帘缝隙透进来的光打在他的额间,可以清晰看见他鬓边有一道浅色疤痕。

她道,「听说一月前沈庭找过你的麻烦,你还愿意来协助官差查找他的死因?」

那道疤痕应该就是他被沈庭用脚踩在地上碾的时候留下来的。

他很自然地说道,「如果我违抗命令不去协助,就会被官府找麻烦。更何况,沈庭这样的,不算坏人,他只是内心不够强大,才要用欺辱别人的方式伪.装自己。」

卿如是迅速抓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点,「所以,你与他恰巧相反,你内心太过强大,才会不在乎他对你的羞辱?」

萧殷一怔,沉默了。

「上回你说,沈庭会羞辱你是因为你在倒茶时不慎踩着他了。」卿如是一眼不眨地盯住他的双眸,「我很好奇,你这般言行挑不出任何差错的人,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踩到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的沈庭?真的不是带有目的才蓄意挑事?」

萧殷缓缓对上她的视线,认真注视着她,「任何人都会有不小心的时候。既然是意外,又怎么说得清为何。」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有点温吞吞地,有些像上了年纪的小老太太在苦口婆心教导小辈。

卿如是定格一瞬,忽地笑了,舔了舔嘴角,十分得意地道,「你看,我说你这人内心太过强大,你还不承认?非得要我试探出证据来摆给你看。」

这回萧殷是真的愣住了,随即又反应过来,垂下眸,唇畔浮起一丝恍然的笑,片刻即逝,「卿姑娘,这不好玩。」

那笑意来去太快,卿如是漏看了惊艳。

她觑他一眼,自得道,「寻常人在被逼问的情况下,应该像赵骞和陈肆一般拼命否认,不管被冤枉与否,都会慌乱,再不济也该有些急躁。但你太不同了,萧殷,你从里到外,简直挑不出毛病。」

须臾,萧殷才温吞道,「我的里面,你又没有看过。」顿了顿,他指着自己心口对她说,「我这里有条伤疤,每次睡觉前或者洗澡时我都会用手抠一下,可能要算点毛病。」

「???」卿如是懵了懵,顿时拍腿狂笑,「萧殷,你哈哈哈哈……??」

他一时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认真把她看着。看了一会,见她还笑,只好生硬地解释道,「也不是经常都抠。」

卿如是笑得更厉害。

他淡然转向窗外,耳梢悄红。

马车先驶过照渠楼,萧殷向她施礼辞别后,还悉心叮嘱了一番同路的侍卫,说近日照渠楼这一截路上地痞无赖横行,专挑富贵人家的马车撞上来,进而敲诈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