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你骚出毒来了

他不能吃。这人,这回答,忒一板一眼。

卿如是错愕一瞬,随即敛起神色,点了一碟桂花糕,待他吩咐完厨房回来,便邀他一同坐下,「听说你被西爷拎去协助查案了,昨夜可有去茶坊回溯案情?对了,你今日为何不上妆,没排你的戏吗?」

萧殷摇头,并未落座,只恭顺地回答道,「没有。世子吩咐今日随他去茶坊查案,所以晨起后,我没有梳妆,只在这里候着。」语毕时,他轻瞥过她抖得颇有节奏的腿,欲言又止。

一个俊挺的男子,对着她这么位翘起二郎腿活脱脱二世祖坐相的姑娘说「梳妆」。且看他方才欲言又止,怕不是看不惯她这般,卿如是捋了捋衣角,腿也不抖了,顷刻间给他坐出个大家闺秀来。

萧殷的目光拂过她的腿,风轻云淡道,「无碍。」

卿如是一怔,「??」

萧殷抬手作出请便的手势,「无碍,你可以抖。我还行。」

你还行??卿如是笑出了声。

萧殷其人,言行果然滴水不漏。「你可以抖」是什么鬼话他都能说得出来,卿如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茬,尝试着抖了两下,没找着节奏和感觉,於是又停了,她道,「你平日里,跟人说话都是这么有趣的?」

「我有趣?」萧殷的面色终於出现了别的表情,他讶异了,不过只有那一瞬,即刻便收回,「我这人很无聊的。」

「你把自己的语气神态都管理得十分到位,说话几乎没有波澜,表情也吝啬给出。过於正经,反倒显得可爱。」卿如是的手指点在杯沿上,随口道,「不过,这些若都是伪饰,就有些可怕了。」

萧殷不予置评,颔首施礼,「卿姑娘慢坐,我去看看糕点好了没有。」

天光乍泄,外间忽然明媚起来。卿如是听见了极轻的脚步声,察觉有练家子在靠近她,没顾得上回答萧殷,她猛地拍桌起身一记甩腿。

那一脚横踢分明力道十足,如今却像是花拳绣腿般被来人轻巧握住。

「卿姑娘竟还会些拳脚……你们会武的女子,都喜欢来这招么。」月陇西用两根指头捏着她的足踝,似是好奇,又似是在寻究些什么,凝视着她,一时陷入了沉思。

万万没有想到,这练家子竟会是月陇西。卿如是自觉脸厚,当即叱他,「你还不放开?光天化日之下……」

「失礼。」未等她说完,月陇西便松开了手,递出一张锦帕给她,「无意冒犯。」

卿如是本以为他掏出锦帕是想要抆拭他自己的手,没成想递给了她,示意她自己抆拭足踝。可算是极有风度的了,不像是月家能教出来的人。

以前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的时候,月一鸣总有意无意地绕在她旁边,翻翻她的书,动动她的笔,她忍无可忍,起身反踢,他也不躲,就那么顺势躺地上,抱着肩膀翻来覆去打滚,叫唤连天。

真要把他给踢成重伤了秦卿也没法交代,当即急道,「你怎么不躲啊?」

谁知月狗逼被她一扶便立即勾住了她的脖子,一脸虚弱地倚在她怀里,「我是文臣,又不是武将,你功夫那么好,我哪里躲得开?」

经历过头次,后几回秦卿再也不敢真踢,只抬腿吓唬吓唬他,警告他离自己远些。

谁知腿刚抬起来他又捂着肩膀开始叫唤。

秦卿转身整理书,准备回屋,「别装,我还没踢到你。」

「脚风,内伤。」他没事儿人似的坐在地上,撑着下颚,勾起嘴角同她笑,「啊,我死了我死了,皇帝怎么会赐我一个心肠这么歹毒又长得这么好看,功夫还这么厉害的女人,暗算我,要我的心,又要我的命。幸亏我有心上人,才没被你勾了魂。」

「有毛病。」秦卿绕过他撑在地上的那只手,往屋子里走。

忽觉头发被人轻拽了下,她没憋住火,下意识反踢过去,这回月一鸣径直握住了她的脚踝。

然后对她道,「我生辰那日,你耍的鞭子倒是好看,入府之后也没见着你再耍。日日房中看书不觉得闷吗?」

她的足踝就在他颈边,腿抬得极高,「你的房间我不都给你收拾干净了吗?折子也给你誊完了!事做完了我才看书的,那是我自己的时间。先放开我!」

「我的意思呢是说,」月一鸣挽唇轻笑,「你须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了,每日动也不动身子多难受。跟我走几圈。」

於是,他拉住她的脚踝,开始往后倒退。

秦卿:「???」

月一鸣笑得异常流.氓:「秦卿,跳起来。」

秦卿:「月一鸣你有毛病吗?!我警告你,放下我的腿!」

剩下的半个时辰里,月狗逼就那么从容地握住她的脚踝,牵引她绕着院子被遛狗似的跳了整整三圈。

她一边跳,一边听月狗逼谈笑风生,「裙下的长裤我都瞧见了。这套亵.衣好像是你进门时我送你的,今年新进贡的丝绸所致,穿着可舒服?我还给你留了三个颜色,粉的、月白的、淡紫的,溜完弯儿我遣人给你送来。你看看颜色喜不喜欢?」

「月一鸣!你放开我!!」秦卿满脸窘迫,两颊红得似要滴血。

「你这脚腕摸着有些干燥啊。上回吩咐小厮给你送的羊奶呢?沐浴的时候得要倒进浴桶里的,你不会拿去喝了罢?你要喝的话也可以,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女子还是应该注重呵护自己的皮肤。这样罢,我把我的腰牌给你,以后你缺什么,直接问每月采买的嬷嬷要。」

秦卿哪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抓狂道,「月一鸣我跳累了!放下我!」

「这还一圈都不到呢,你在我生辰宴上耍鞭子那会儿,可是整整跳了小半个时辰,花鼓都被你打个稀巴烂。看来是我把你的身子给养刁了。」

月一鸣气定神闲地聊,「对了,我的私印你放在何处的?军饷批审需要我盖章,一会儿你拿给我用一下,然后你接着帮我保管。」

「你不说只是个不打紧的破印才交给我管的吗?那破印还管军饷??」秦卿总算抓到了重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自己放好,我不给你保管了!省得我弄丢了,你借机抄我全家怎么办?!」

月一鸣忽笑,「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阴谋诡计?幸好相爷是我不是你,我们身份若是调个个儿,我真怕你故意偷了存放在我这里印章,然后抄了我的全家。你放心,我是文臣,手段软和,一般不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