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2 / 2)

“好,那就当你是因为我受伤,但我之后没有再伤到,你剩下那些伤口是哪来的”季听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申屠川回头看向她“每次和你见面,我对你摆脸色之后。”

季听愣住。

“你不该受任何人的委屈,所有给你委屈的人,都该付出代价,”申屠川一字一句的说,“包括我。”

季听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许久之后喃喃一句“疯子。”

申屠川看着她,慢慢朝她走去,等到了她面前后单膝跪下,扶着她的膝盖、以一种绝对服从的姿势仰视她,许久之后才垂下眼眸“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季听烦躁的问。

申屠川沉默半晌“我昨晚不该来。”如果不来,她便不会发现这一切。

季听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冷笑一声开口“怎么,后悔了申屠川,你好重的心机,是不是打算给自己弄一身的伤口,日后等哪天后悔和离了,便用这些伤口来勾起我的愧疚心,逼迫我同你和好”

“我没这么想过,”申屠川微微蹙眉,但说完停顿一瞬,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后悔和离。”

季闻已经将他们逼上绝路,若单靠她一人反击,只恐怕会凶多吉少。

季听闻言更是气得直乐“行啊,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你还拿得起放不下还偏偏死要逞强的人”

“你别生气”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季听炸了,“当初是因为觉得你离开长公主府,内心的折磨会少一点,我才会放你走的,结果呢你竟然自残申屠川你有没有良心爹和娘在九泉之下可看着你呢,你就这样对待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

她声嘶力竭字字泣血,连眼眶都红透了,她恨不得再拿鞭子狠狠抽他一顿,若是不能将他抽醒,干脆打死了去爹娘面前赔罪,也省得他总是这样作践自己。

申屠川显然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一向镇定如松的他也开始慌了,手足无措的握住季听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对不起”

“你别跟我道歉我就问你一句,以后还这样吗”季听厉声问。

申屠川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好半晌艰难开口“我控制不住不这样了,再也不了。”

他在看到季听的眼睛后,突然改了话风。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就看着,你身上有几道伤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日后不定时的检查,若是多出一道,哪怕是半寸长没破皮的伤,我都要你好看。”季听冷声警告。

申屠川静了静“你要怎么检查”

季听“”

申屠川看到她的表情,意识到她误会了,赶紧又解释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季听打断他,“总之我自有办法。”

“嗯。”申屠川自知理亏,不敢再问下去了。

季听又训了他几句,直到口干舌燥才作罢“你走吧。”

申屠川不动。

“还有事”季听皱眉。

申屠川沉默片刻“那几个北疆人”

“我对他们没有兴趣。”季听打断他。

申屠川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好的,我知道了,你既然对他们不感兴趣,日后就不要来别院了,皇上不会管的。”

季听顿了顿“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管”

“他没有余力管。”申屠川回答。

季听眉头微蹙,还想再问下去,院内突然一阵骚动,接着褚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有人乱闯。”

“谁”季听沉声。

“是我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声,“我是风月楼的老鸨,殿下还记得我吗”

季听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申屠川“找你的”

申屠川微微颔首,便径直出去了,也不知道老鸨说了什么,他们很快便急匆匆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季听要褚宴留了几个侍卫在别院,以防那几个北疆人往宫里递消息,之后便同褚宴一起离开了。

路上,一夜未睡的季听疲惫的倚在软榻上,一个字也不想说。

褚宴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一句“殿下和申屠川和好了”

季听不语。

褚宴抿了抿唇“和好也行,他确实可怜。”

季听顿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开“你知道什么”

褚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当即不敢再说话了,接下来一路不管季听如何逼问,他都绷着脸不开口,把季听气得不行。

两个人鸡飞狗跳的回了长公主府,刚一进门就看到扶云急匆匆往外走,两方直接撞上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季听蹙眉。

扶云忙道“殿下,宫里方才传出消息,皇上出事了”

季听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皇上近来一直在服用丹药,每次服用完精神就十分亢奋,张贵妃觉得不大对劲,便去了那炼丹道士的住处,结果发现了大量的鹿血和朱砂,她便立刻封锁了道士住处,想要去找皇上处理,结果到时皇上刚服用一颗丹药,且那丹药里的朱砂用量是平日的三倍,虽然及时吐了,但还是陷入了昏迷。”扶云将听来的消息赶紧说了。

季听眉头微蹙“所以申屠川方才这么着急,是因为此事可那道士和皇上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皇上”

“那就不知道了,道士见此事败露,直接自尽了。”扶云皱眉。

季听陷入沉思,片刻后神情微动,扭头看向褚宴“申屠川”

她只说了一个名字,但褚宴却听懂她要问什么了,静了静后回答“卑职不知。”

季听定定的看着他,以前所有想不通的事突然就想通了。难怪申屠川在为父母平反之后,还不肯回她身边,难怪昨晚他说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难怪他要和自己撇清干系。

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放弃过杀了季闻,而她竟然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真的只是要为父母平反。

季听深吸一口气“此事宗人府定然会大查特查,到时候道士姓甚名谁何人引荐,所得朱砂和鹿血是从什么地方运进去的,都会一一查清若是不在查出真相前将此事了结,申屠川会有危险。”

她越说心跳越快,干脆抬脚便往外走,褚宴立刻拦住她“殿下,此事不关你事。”

“你不是说不知道是不是申屠川做的,为何这么着急拦下我”季听冷声问。

褚宴沉默一瞬“是不知,但总觉得和他脱不了干系。”

“让开,扶云备马车”季听高声吩咐。

扶云早已经听他们的话听懵了,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和褚宴一样拦住她,但看到她冷着的脸后,又赶紧去备马车了。

季听直接进宫,敷衍的看了昏迷不醒的季闻之后,便直接将正兴奋自己抓住道士的张贵妃拉进偏殿,然后对着她跪了下去。

张贵妃脸上的笑瞬间定格“你、你这是做什么”

“求贵妃娘娘将此案就此揭过。”季听垂眸道。所有证据都在宗人府,季闻昏迷,宫中掌权的唯有张贵妃,大理寺即便要插手,也得从她手中拿证据,只要她肯帮着伪造销毁,那这案子便永远都查不出真相。

张贵妃愣了愣,半晌大惊,压低了声音质问“是你干的”

“嗯。”季听面不改色。

张贵妃简直要心梗“你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皇上多次置我于死地,我若不杀他,他便会杀了我,我只能如此。”季听淡淡道。

张贵妃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深吸一口气“我我我拿你当亲生姐妹,对你像对自己女儿,惯你如惯八十岁老母你竟想让我做寡妇”

“对不起。”季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到她没自己想的伤心,也稍微松了口气。

张贵妃怒了“这是你说句对不起的事他若是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天高海阔,随你遨游,你想留在宫里,我便让你做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你想去外面看看,我便让你做最有权势的贵夫人,不必受教条束缚,不必看男人脸色,你愿意做什么,我就让你做什么。”季听仰头看向她。

张贵妃虽然还在生气,但可耻的心动了,随后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道“你说得容易,皇上没有子嗣,新皇只能从宗室选,那些人早就将你我视为眼中钉,等新皇登基,还能由你做主”

“可以的。”季听回答。

张贵妃叉腰“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皇上虽然没有儿子,但我有,”季听眨了眨眼睛,一脸乖巧的回答,“两年多前怀的,现下一岁多了。”

张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