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意未消, 郑瑶筠还在用早膳,就听到外边吵吵闹闹的声音。
放下手中的筷子,郑瑶筠抬头看向门口, “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听起来乱糟糟的。”
郑瑶筠身后站着的红袖上前一步开口道“奴婢这就出去问问。”
红袖出去了, 郑瑶筠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没有了胃口,看向另一边沉默站着的绿萝,道“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我没什么胃口。”
绿萝虽然是贺琮的眼线, 但是自从上次宫宴上郑瑶筠警告过她,回府又在贺琦面前难得的发了脾气,让贺琦把她训斥了一番以后, 她便比以前沉默安分了许多。
如今听到郑瑶筠的话,绿萝也只是安静的点头,将桌上的碗碟都收起来,出门让人把这些都带走。
红袖很快从外边回来, 面上还带着惊慌, “世子妃,有人揭发端王府谋逆犯上,陛下派禁军把王府都包围了。说是事情调查清楚以前, 王府中的人不许随意出入。”
听到红袖的话,郑瑶筠的神色还算冷静, 倒是绿萝面色骤然变了,忍不住道“什么怎么可能”
郑瑶筠看了一眼绿萝, 冷冷的道“清者自清,没有做过的事情,陛下一定会还王府公道的。”
绿萝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自乱阵脚了, 忙冷静下来,恢复往日的模样,只是面上还带着忧色。
郑瑶筠没有再看绿萝,只是让红袖来给她梳发挽髻。
绿萝见郑瑶筠还有心情打扮,心中对她更加不满,若非是世子心软,这个女人哪里还能这样安稳的活着。
郑瑶筠即使没有读心术,对绿萝的心思也有几分清楚,只是她对着这些毫不在意。等到红袖为她梳好发髻以后,便开口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出去吧。”
郑瑶筠性子孤僻,经常喜欢一个人呆着,而且红袖也被一起赶出去了,绿萝也不疑有他,和红袖一起出了门。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郑瑶筠一个人以后,她才把手中方才红袖趁机塞给她的纸条打开,看着上边“万事俱备”四个字,心中微微紧了紧,捏着纸条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这几年,当初她嫁给贺琦时候的陪嫁嬷嬷、侍女几乎被贺琦清理个干净,只剩下红袖还是她拼死拦下的。
红袖是郑瑶筠的父亲郑宥救下来的孤儿,对郑家郑瑶筠最是忠心,绝对不会背叛郑家,郑瑶筠才敢把一些她做不了的事情交给红袖做。
好在红袖性子谨慎聪慧,这些年来也帮郑瑶筠办成了不少事情。
把手中的纸条放到炭盆上烧干净,郑瑶筠下了决心,或许这是唯一一次能为郑家报仇的机会了,她一定不能错过。
郑瑶筠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支碧绿的玉簪,微微一拧,用玉簪打开首饰盒的夹层。
这还是当初她嫁人的时候,母亲亲自让人打造的,里边原本装的是母亲私下里给她的银票。这本来只是母亲担心她远嫁受欺负,所以做的一手准备,她一定没想到这会成为郑瑶筠隐藏端王府罪证的最佳地方。
门外,红袖与绿萝安静的站着,两个人向来关系不好,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一个圆脸的小丫鬟跑进院子,圆圆的脸上带着红晕,在绿萝面前停住,“绿萝姐姐,世子让你过去一趟。”
绿萝有些怀疑的看了看面前的小丫鬟,“往常都是平安来找我,这次怎么变成你了”
平安是贺琦身边的长随,自小就跟随着贺琦,对府里的一些事情也很清楚,平时贺琦若是要见绿萝,都是他来找人。
圆脸的小丫鬟面上还带着几分天真,喘了喘气道“如今府里有些乱,平安管事被世子派去做其他事情了,所以才派了奴婢过来。”
不等绿萝再问,小丫鬟又拿出一块玉佩,“对了,世子给了奴婢这个,说是绿萝姐姐看到就知道了。”
绿萝接过玉佩,是一块麒麟样式的羊脂玉佩,似乎是在世子身上见过。
绿萝原本就心焦府中的情况,如今见这个小丫鬟有信物,便也不再多想,匆匆往贺琦的院子而去。
等到绿萝离开以后,红袖敲了敲房门,低声道;“姑娘,绿萝已经走了。”
片刻以后,郑瑶筠便从房中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带着红袖往院外走。
一边走,郑瑶筠还有心情想,贺琦素来喜欢做表面功夫,不愿让太多人知道他薄情寡性,囚禁自己的妻子。所以来了长安以后只派了绿萝这一个眼线看着她,院中其他的下人对她和贺琦的真实关系并不清楚,顶多是觉得她不太受宠罢了。
如今王府正乱,她说她要去见世子,竟也没有人拦她,让她一路走到了前院。
书房中,贺淮、贺琦还有易先生正商量着对策,就听有人敲门,惊慌的道“王爷,世子,不好了,世子妃她疯了。”
“她跑到大门口,说要状告端王府通敌叛国”
贺琦起身打开房门,顾不上其他,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来人还没见过向来如沐春风的世子这般疾言厉色,愣了一下,立刻道“世子妃她,她跑到前院,然后让前院守着的禁军带她去大门口见陆大人,说要揭发王府通,通敌。”
郑瑶筠要去找陆阳,前院的下人也不是没有拦,但是有禁军在,他们拦也拦不住,只能看着世子妃被人带到陆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