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秋平揉了把脸,对战友们打了个手势,对军犬们下达卧倒隐蔽,等待的命令后,童立群掏出一个三合金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堆零件,只见他手速飞快地组装起来,半分钟不到就搞出来一个无人监控飞行器,速度堪比拆卸组装木仓支,作为哨所的机械小能手,童立群熟练地操控着飞行器飞跃峭壁,往下方的森林里飞去。
骆芸趴在军犬旁边,看着众人观察着童立群三合金盒子内的监控屏,她偷偷站起来,伸着脖子往里边看去,只见无人机穿过树林,小心翼翼地向树林里栖息的狼群靠近,当最边缘的平原狼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远远看去,那些银灰色、草黄色毛茸茸大野狼跟一群挨在一起蹭蹭舔舔的大狗没啥区别。
骆芸一直觉得西伯利亚平原狼过于可爱,实在难以将它们跟大灰狼联想到一起,但他们金黄色的眼睛又确确实实彰显着自己凶猛野兽的身份哪怕胖成球,过冬的狼毛又厚又蓬松。
如果闫冬书在这里肯定要激动疯了,满眼全是哈士奇。
骆芸看着自己的老祖先们,它们慵懒地打着盹,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打盹,还有好几匹对着舔舌头,画面十分黏腻。
无人机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哈小弟的身影,反而声音引起了地上平原狼们的注意,它们抬起头,在镜头下展示着自己肥嘟嘟的大毛脸,一边伸着舌头舔掉鼻尖上的水珠,一边好奇地随着无人机移动视线。
童立群很警惕,他将无人机拉高,避免引起狼群的猎奇心理跑来狩猎,按照车秋平的定位位置一路向内搜寻。
战士们聚精会神,期待着看到奇迹,而骆芸已经悄悄地决定亲自下去寻找哈小弟。
都说傻人有傻福,傻狗运气也不会太差,她不相信哈小弟会被狼群吃掉,而狼群里有虎子,被哈小弟抱过大腿的虎子不会对它见死不救的。
骆芸的擅自行动引起三条军犬的注意,它们齐齐看着匍匐爬走的骆芸,互相对视一眼,立刻调整姿势和位置给老大打掩护,骆芸对小伙伴们晃了晃尾巴以示感谢,然后飞速地匍匐爬走。
峭壁另一边是有一条下去的小路的,这条路崎岖而狭窄,人是无法顺利下去,但犬可以,骆芸追踪着平原狼的气味儿找到这里,顺利下到峭壁下,在往狼群的方向飞奔的时候,还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伪装成一匹狼。
骆芸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学会了如何成为一条犬,接受了自己是一条犬,现在却要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伪装自己是匹狼。
这跨度实在太大,时间也过于紧迫。
好在,哈士奇和西伯利亚平原狼是血亲关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临近狼群地盘的时候,骆芸揉乱了自己的脸毛,在狼群附近的泥土上蹭了一一遍,把自己捯饬的格外狼狈,仿佛一条经历了风餐露宿终于找到阻止的可怜小家伙才踏入了狼群的领地。
这些泥土里混杂着狼粪和尿液,可以掩盖她身上人类的味道,也可以让自己的气息更接近这个狼群。
当巡逻的平原狼发现一匹陌生的狼走过来的时候,立刻跳出来张开进攻姿势,对骆芸威胁的低吼滚开。
骆芸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情绪酝酿到位后,眼泪刷地一下留了下来,哽咽地说大哥,我是嗷呜哇的孩子,我的母亲就是从这里离开的,你还记得它吗
骆芸这一哭,把巡逻狼给哭懵了,不自觉地就顺着她的话头回忆族群里离开的母狼到底有没有一匹叫嗷呜哇的,总觉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每年成年的狼都有那么一两个离开族群,向外播撒种子,它们会离开一些同伴,又会吸纳一些新同伴,始终保持狼群里的新鲜血液,避免近亲繁衍,生出健康有问题的狼宝宝。
看着眼前的母狼大雾,巡逻狼确实看出几分眼熟,仿佛以前真的见过一条容貌相似的母狼。它上前轻轻嗅了一下小母狼的气息,陌生的味道里果然夹杂着一丝狼群的味道,仅有的那点怀疑也瞬间被打消了,巡逻狼看着半大的亚成年骆芸,高兴地带着她往领地内走,也许新来了同伴太高兴了,或者来的是一条新鲜血液的母狼,巡逻狼走路的步伐都一蹦一跳显得格外快活,狼尾巴低频狂扫,屁股都扭动了起来。
这匹狼进入狼群以后,跟所有碰到的同伴说嘿,嗷呜哇的女儿回来了。你问嗷呜哇是谁就是那些年离开族群的母狼啊。
看着巡逻狼如此自信地说,想不起嗷呜哇是谁的平原狼们一边发出“哦”的声音一边带着自我困惑的表情思考谁是嗷呜哇难道是我忘记了哎哟我这个记忆真是忘记同伴太过分了。
跟在后边还在思考如何圆谎的骆芸
她低下头感动地要哭,狼群自我攻略的画面真的太美好了。
“嗷呜哇的女儿回来了”这个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狼群,所有狼都好奇地爬起来赶到骆芸身边瞅一瞅嗷呜哇的女儿到底长什么样,闻味道才九个月大,今年的发情期恐怕是错过了,但是明年绝对是狼群增加新血液的主战力。
狼群对骆芸的接受态度很友好,虽然觉得她的味道怪怪的,但毕竟还有自己族群血脉的味道,它们的狼群是母系社会,只要是族群中母狼生下的孩子,就是狼群的一份子而且这匹小母狼长得多俊,她独特的眼睛看起来特别迷狼,就是有点狼狈,舔一舔就会好了。
一群母狼们凑过来把骆芸团团围住,伸着红红的舌头吸溜吸溜开始给骆芸舔毛,将草屑、泥土、灰尘全部舔干净,让骆芸闻上去更像一家狼。
看着恢复原本容貌的骆芸,母狼们看呆了,这不愧是混了血的狼崽儿,跟它们长得就是有点不一样,它们已经可以想象年底的繁衍季时有多少小伙子为这个姑娘大打出手的热闹场面了。
一匹母狼顶着骆芸往里走走,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头领。
骆芸的视线在这狼群里扫过,没有见到哈小弟的身影,如今被众狼簇拥着,她不得不往更深处的领地走去,那里是狼群首领的地方,也是骆芸即将面临的最大考验,若是首领不接受她,轻则她会被驱逐出去,重则就是被一群狼连追带咬的赶出去。
不管哪一种场面,骆芸都不想经历。
她低低地发出嗷呜声,希望虎子就在附近能够听到她的声音来解救她,然而一路走来根本没有得到虎子的回应。
不但如此,她甚至没有在附近闻到它的气味儿,只能从残留的味道浓度判断,此时的虎子不在家。
骆芸
这是什么倒霉催的运气啊,她辣么大一个虎子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不在家。
骆芸有点胆怯了,周围可都是狼,一旦身份曝光,她这条狼群里的异端岂不是要被撕碎。
骆芸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会的,自己的谎言如此完美,不会被揭穿的。
旁边的母狼温柔地贴了贴骆芸的小脸,看着被吓到的小家伙说不要害怕,头领很温柔的。
骆芸无法想象统领这么大一个凶名在外的庞大狼群的头领会有多温柔。
直到她来到那位头领面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被震撼住了。
果然好温柔啊,看它把哈小弟放在身边舔毛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慈祥的老母亲若是哈小弟没那么瑟瑟发抖就是一副完美的母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哈小弟见到骆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它一边护着已经快要吓傻的小狐狸,一边颤巍巍地看向它的姐姐,冰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求救地望着骆芸,配上它浑身被舔的油光水滑的皮毛,居然莫名地搞笑。
骆芸忍住笑,这种时候怎么能嘲笑弟弟的造型,虽然很可怜,但是看到哈小弟还活着,骆芸相当的开心。
狼群恭敬地向母狼低头,骆芸赶紧跟上,母狼蹭了蹭可爱地小宝贝,审视着下方陌生的狼,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骆芸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上方压过来,这种感觉让她每一根毛发绷直,是一种被真正的嗜血野兽盯上的目光,骆芸屏住呼吸,生生抗下这种渗人的恐吓,直到这股恐怖的气压被主人收敛,她才听到周围的平原狼发出的惊呼声。
母狼们天啊,你居然抗住了头领的凝视,你才九个月大啊,真了不起,以后绝对是强大的狼战士。
公狼们直接不淡定了,它们还没见过这么大点的亚成年能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看到上头那匹被舔毛的平原狼没,它当初面对头领的时候直接被吓晕了,不过头领还是接纳了它,因为头领害怕把它赶出去,这个娃娃在野外根本活不过两天太弱了。
软肉的崽崽儿回得到头领的特殊照顾,于是哈小弟被母头领叼到自己窝里关爱了,某种名义上,这是收下了哈小弟成为自己的养子头领绝对不会说,是因为哈小弟太过可爱所以一个没忍住就捡了个崽儿。
虽然不太懂狼族的规则,但是骆芸庆幸自己扛过了一关。
骆芸懵逼还要装作“我很懂”的样子跟大家附议,心里却琢磨起来如何才能带着哈小弟和那条小狐狸逃出狼窝。
而此时,除外狩猎的队伍回来了,打头带队的正是虎子,它们带回来了丰厚的猎物,而狼弟狼妹已经开心的等在了它们归来的必经路上,看到哥哥的身影后,两匹狼兴奋地扑过来嗷呜嗷呜地说哥哥,我们救回来一个同类,它还成为了我们的兄弟,妈妈特别喜欢它,就是这个小弟弟不太友好,不愿意跟我们分享它的狐狸。
虎子皱眉,怎么妈妈捡崽儿的习惯还没改,上次捡回来的小棕熊养大后差点没吃垮狼群,最后被妈妈赶跑了,这次又捡了什么幼崽回来
狼弟狼妹兴奋地说是同类哦,是一个眼睛颜色奇奇怪怪,长得特别可爱的同类,就是太弱了,连一群狐狸都打不过。
听到前半句虎子心里一咯噔,听到后半句很弱,立刻把小狗子排除了小狗子才不弱,小狗子非常彪悍,是能够跟它并驾齐驱,让它心甘情愿认作头犬的聪明狗子。
如此聪明的小狗子怎么会被一群小狐狸困住。
如果不是小狗子,那肯定就是弟弟了。
虎子虎躯一震立刻丢下狩猎队往领地狂奔,等来到妈妈身边的时候,虎子猛然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妈一左一右两条二哈。
左边,哈小弟将瑟瑟发抖的小狐狸压在身下,用自己圆润的身体为它建立起一个安全的地方,而自己却忍受着狼妈妈一下重过一下的爱的抚摸。
右边,小狗子保持微笑,一动不敢动地享受着狼妈妈爱的舔舔,见到虎子的时候,小狗子轻轻抬了抬前爪说嗨,你回来啦,欢迎回家。
虎子
虎子猛地岔开腿,对着头狼妈妈发疯一般的怒吼我不要让小狗子当我的妹妹,我不准你收它当女儿,我们来决斗吧
近亲狼族是不能成为伴侣的,老妈你搞事情啊
发疯的虎子失去了理智,并且想他头领妈妈发起了进攻。
狼妈妈
我大儿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