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军营里的一枝花
平时送物资都可以空投, 但今天有五条军犬哈士奇姐弟也算进去,哨所士兵得骑马去山下接狗子,就跟当初接女记者一样。
这一天, 老班长车秋平特意带着士兵们把哨所里的十匹军马给好好梳理了一编,车秋平还给军马编了两个麻花辫,打扮的十分花俏。
哨所的军马是我国杂交培育出来的山丹马,这种马体质结实、力气大, 擅长驮载, 对高寒山地适应性极强,不管是作为巡逻, 还是作为载物,都十分适合雪海边防这里的需求。
哨所里的山丹马以黑鬣黑尾巴的红马为主,只有一匹马浑身漆黑如墨, 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能电死人,体态匀称,处处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它就是老班长的心尖爱宠大美人,宝儿。
车秋平拍着老伙计的脖子说“宝儿啊, 马上就要见到新战友了, 开不开心”
宝儿打出一串响鼻, 跺着脚,仿佛在催促主人快别说了, 下山接狗子啦。
车秋平和战友们给军马背上绑好筐,骑着马浩浩荡荡下山接物资和军犬去了。
骆芸被抱下飞机,四爪踩在冰冷的雪地上的时候,还有点小激动,这里是祖国的边陲, 远离城市的喧嚣,围着属于原始大森林的气息,身体里的狗血都在沸腾这是来自生物本能的兴奋,没有一条狗子不喜欢这样的野外,而如今,这里将士她未来几年奋斗的地方,她快要兴奋死了。
骆芸刚要抬爪好好踩一踩雪,身边的阿弟已经一头砸在地上,上半身整个贴在雪地上开始疯狂打滚,战士手里的牵引绳都控制不住如脱缰野马的它。
哈小弟一边往前冲,一边兴奋地嚎叫,牵着它的小战士都快被拽飞了,不得不扎稳马步才能控制得住它。哈小弟还贼不高兴,整个上半身人立起来,一边摇头摆尾地挣扎,一边嚎叫放开我,老子要自由,老子要飞
骆芸扑上去,一脚把哈小弟踹飞,踩着它的后背把它摁倒在地,丢脸地坐在它的身上,身后的三条军犬看过来的目光,简直在她后背戳出六个火窟窿。
骆芸低头,狠狠给了小弟一爪子。
丢人
看看人家都那么乖巧听话,你快要把自己疯成一匹野马了。
哈小弟不满地甩尾巴,委屈巴巴地呜咽“嗷呜嗷呜嗷呜呜呜”
两个小战士赶紧扑过来把哈小弟摁住,再把骆芸的牵引绳抓紧,在胳膊上缠了好几圈,恨不得把两条二哈绑在自己身上以防脱缰这可是有名的撒手没,万一跑丢了,这么大一片森林怎么找,还不得成野兽的口粮。
小战士们互看一眼,都有点后怕。
他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见山道上走来一队骑兵,人影还没看清,为首的那批大黑马立刻表明了来人的身份,常跑这边的战士挥舞着双手,跑过去迎接他们。
车秋平他们翻身下马,一边跟战友确认这次的物资,一边偷偷打量这边的五条犬,眼睛里难掩兴奋,脸发现物资里的新电视都无法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物资除了食物、用品、还有一些军需上的装备,十匹马足够拉回去了。
在战士们打量它们的时候,骆芸也在打量这些战士们,他们的年龄都不大,看容貌都二十岁出头,为首的老班长成熟稳重一些,但绝对不超三十岁,他们每个人都牵着一到两匹帅气的军马,尤其为首的黑色军马更是十分漂亮,它身上黑色的毛发在冬日的暖阳里隐隐泛着油亮的光,在一片白色的雪海中如同黑色的精灵。
尤其它搭在两边的小辫子,十分地灵动,就是身上两个大竹筐太接地气了,看着就结实又能装,绝对是搬运物资的好工具。
这里要比想象的还要好,骆芸很兴奋,当为首的老兵走过来抱起自己的时候,表现的格外乖顺,然后就眼睁睁地看到自己被放在了黑马的竹筐里。
骆芸
不是,这筐是装它们的
车秋平拍着骆芸的狗头,说道“老实呆着,可别跳出来,万一蹦冰窟窿里,就完蛋了。”
骆芸立刻坐好,她疯了才会跳冰窟窿。
然而当她看到她弟弟被放在另一个筐里,并且奋力往外爬的时候,整条狗子都不淡定了,她是没问题啦,可她弟弟显然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其实哈小弟在家的时候没这么疯,它们原本出生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夏天的时候十分闷热,对哈士奇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体验,哈小弟为了躲避炽热,小时候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开冰箱,每次都趁人不注意偷偷钻进冰柜区,跟一群食物躺在一起,还敞着门。
为这事儿它没少挨打,但光打不长记性。
后来长大了,钻不进冰箱,还抱着冰箱门哭过一场。
家里安了空调以后,骆芸干脆教它开空调,开空调总比钻冰箱强,最起码不会挨打,而且还会得到夸奖,比如遛弯的时候会听到家人跟别人吹牛逼我家二哈会开空调,是呀是呀,二哈很聪明哒,说二哈傻那都是误解。
如今来到让哈士奇极为舒适的环境,不耐热的哈小弟当场乐风,恨不得一猛子扎进雪堆里翻滚。
回去的路上,车秋平一直摁着老想往外拱的二哈,而另一条二哈就特别的老实,坐在筐里探出脑袋看着路上的风景,冰蓝色的眼眸里全是对新世界的好奇。
为了欢迎新加入的战友,哨所的战士们还特别隆重地举行了一场迎新仪式,除了在执勤站岗的康满外,其他人全都聚集在了小食堂,五条狗子站在前边的空地上,骆芸将身姿坐得板直,并且约束着活泼好动的哈小弟老实坐好。
车秋平夹着一叠资料站在狗子们旁边,先说了这次物资的具体明细后,才介绍到狗子们,他感动地说“五条军犬,五个战友,其中一条还是个姑娘,咱们的哨所这次也终于有军中绿花了,再也不是一水的糙汉子们。咱们的军花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妞妞。”
闫冬书很兴奋,他坐在下边一直看着两只哈士奇傻乐,听到老班长的话,赶紧举手发言“班长,哪个是妞妞”
车秋平一愣,看着两条长得一模一样的哈士奇,试探地叫道“妞妞”
骆芸立刻抬起头,对着车秋平汪了一声。
车秋平抿着嘴,捂住眼睛呜呜呜“太不容易了,咱们这里居然也有小姑娘了,呜呜呜,军马都是公的,以后编小辫可以找妞妞,啊,开心。”
骆芸
车秋平带头鼓起掌来,战士们嗷嗷叫着拍巴掌,把骆芸看的一愣一愣的,总觉得这个班长有点不正经,不过枯燥的边防工作有这样一个班长在,应该也不会太寂寞。
车秋平还非常有仪式感地给狗子们做了一个馒头蛋糕,边上摆着一圈苹果拼盘,闫冬书还拿出纸笔在旁边,将军犬们吃苹果的样子给速写下来。
别说,小伙子画的还挺传神,寥寥几笔已经把哈小弟狼吞虎咽的样子和骆芸秀敏的吃相跃然纸上,在后来的接触中,由于姐弟俩的性格差异十分巨大,大家再也不需要为了猜测从眼前走过的是弟弟还是姐姐而苦恼了。
边防哨所的工作枯燥而寂寞,每一天的任务都没有变化,站岗、巡逻、检查安装的夜视监控摄像头,寂静的雪海森林里,连看到一只白兔都能够让战士们兴奋半天,谈论不停。
枯燥、寂寞,在这里是需要花时间适应和克服的第一难题,比起严寒,这更能璀璨一个人,以往都是车秋平想方设法逗大家开心,但自从两条哈士奇来了以后,这个任务就全部交给了它们。
今天的哈小弟又在表演用头铲雪的特技,它整个上半身趴在地上,两条前腿往后一瘫,张大嘴巴后仅凭后腿开始狂奔,雪在它嘴巴里越积越多,它就跟个犬形铲雪车一样在院子里嗷嗷嗷地来回折腾,而且它不但自己玩,还带着军犬一起玩,那三条军前头几天还很矜持,犹豫不决,但是随着哈小弟撒泼打滚,热烈邀请,几条军犬再也忍不住,跟着它一个姿势,撅着屁股铲雪,区别只在张不张嘴。
但是骆芸觉得,这三条军犬的嘴巴也扛不住几天了,被她弟弟带偏是迟早的事儿。
骆芸捂脸,她管不住啊。
但就哈小弟的表现来说,它确实在履行自己身为一个文艺兵的职责,谁说铲雪不是一项技术,而且人家不但逗乐,它还干活了。
面对满头满身雪跑来求表扬的哈小弟,骆芸抬起爪子拍拍它的大头干得不错。
战士们笑得多开心啊,军犬跑偏一定是它们的定力不行。
骆芸违心地如此想着,并悄悄跟弟弟说下次别带那几条军犬玩了,你们都不是一个画风的。
哈小弟兴奋地看着骆芸,嗷呜道姐姐你想开了,终于要跟我一起玩耍了吗
骆芸额,我没有。
哈小弟立刻变脸,脸拉的特别长,闷闷不乐道你不陪我玩,那我还是找大哥哥它们玩吧。
骆芸
再一次班会上,听到车秋平指出军犬最近行为诡异的问题时,第二天的早上,战友们就看到哈小弟和它姐姐妞妞撅着屁股铲雪呢,三条警犬委屈巴巴站在旁边,每当有犬忍不住想加入它们的时候,妞妞都会特别狂躁地骂它们,生生把军犬给骂了回去。
闫冬书拍着胸脯用自己喜欢了十年哈士奇的经验保证,妞妞绝对是在骂人,特别凶的那种。
骆芸我没有,我不是,我明明是在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