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卿卿何时见过这场面。她瞧着父亲浑身是血,根本无法控制, 控制不住地哭。
大夫立时被叫来。顾祈渊胸口中箭, 致命的伤也就在此处。拔剑之时,卿卿哪里敢看, 几度吓得差点就晕了过去。
忙了整整一宿, 所幸人没事。待大家都松了口气。顾尧知也便把随同大哥出去的心腹都叫了去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卿卿亦在。
那为首的护卫报导:「七公子, 我们中了埋伏。车行到玉梅山, 有死士劫车, 铺天盖地的箭镞, 若不是有楚大公子相救,可能便回不来了。」
卿卿的心一颤,浑身哆嗦, 甚至牙齿打颤。
顾尧知亦是, 「何人干的?」
「这……」
顾尧知见他脸色有变, 知道事情不一般, 当下也是急躁, 一把揪起了那护卫的衣襟, 「什么时候了,你要瞒什么?」
「是,属下知道,属下说,对方的人全部蒙面, 且是死士, 被俘就自尽, 但,但他们好像是军队的人。」
「军队的人?」
卿卿与顾尧知皆是心猛地一紧。那顾尧知再度抓住了人的衣服,眼睛蓦地血红,「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军队的人?你又是怎么断出的?」
要知道幽州,整个幽州的军队谁说的算。
「你明明说,是楚辰救了你们,又说是军队的人,你是想说是楚卓要杀我大哥,那怎么可能?」
卿卿瞬时腿都软了。
侍卫道:「是,是世子。」
「你胡说!」
顾尧知瞋目切齿,怒气冲天,当即将那人拎了起来。
「栽赃也要有个限度!你凭什么说是楚卓!!」
「属下不敢栽赃世子,东西在楚大公子那,那个腰佩,大公子,七公子,和世子一人一块,掉落到在地……属下绝对记不……」
他话还未说完,顾尧知一把推开了他,转身便要出门,但正在这时,却见碧儿哭喊着过来。
「小姐!」
卿卿立时站了起来,战栗不已,迎出去,握住碧儿的手,声音颤抖,「怎,怎么了?」
碧儿「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小姐,出事了,夫人和少爷都不见了!」
卿卿登时一晃,脑中「嗡」地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冲出了屋子,直奔大门……
她前脚到了母亲和哥哥的宅子,顾尧知和碧儿便随着赶来。
院子中一片狼借,有打斗痕迹,亦有血迹,丫鬟小厮有的死,有的伤,有的奄奄一息,而她的母亲和哥哥的的确确不见了!
卿卿蓦然眼前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暗室,白衣人一把推开门,长剑直指桌前的男子,眸光阴冷,语声凛冽,「你找死!」
那桌前之人笑笑,不紧不慢地开口,「来了……」
白衣人「哗」地一下便划开了他的衣服,剑尖抵在他的心口上,紮破他的肌肤,鲜血流了下来。
「人在哪?」
那人从容至极,端酒笑着,没答他的问话,平静的很,「为何这般愤怒?眼下不好么?我可都是为了你啊!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此时是最好的时机。是楚卓为了守住那个秘密,才杀她爹,杀她娘,杀她哥。那顾卿卿必然恨楚卓一辈子了,必然会和她爹说,顾祁渊就一定会将事情公之於众……呵……从此顾祁渊与楚卓便会势不两立,楚卓杀亲母,杀燕王亲子,名声尽毁,也必将众叛亲离,这不痛快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便是怎么知道的。一个身 份揭发绝对不足以扳倒他!一个是战神,一个是傻子,能比么?但有顾祁渊在,就不一样了,那这戏就精彩了。」
空气几乎凝结,黑暗中,桌前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光。
白衣人盯瞧着他,良久,厉声冷然,「那么人在哪?」
「我若告诉你,死了呢?」
白衣人手腕蓦然再动,豪没犹豫地朝他胸口刺去,那坐上的人立时抬手攥住刀刃,「凤栾山。」
白衣人直直地盯着他,良久,缓缓收剑。
「人安好你无事……」
他凛冽的目光扫过那座上的男人。
「我自我分寸,你若敢再自作主张,把她牵扯进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卿卿醒了,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梦到楚卓面无血色,浑身是血,接着又梦到父亲重伤回来;梦到母亲和哥哥的宅子一片狼借,丫鬟和小厮躺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
少女满头是汗,霍然坐起。
「娘,哥!」
「小姐!」
一旁伺候的碧儿吓坏了,赶紧给她抆汗,轻抚卿卿的背脊。她看得出,小姐做了噩梦,急着安抚,「小姐别怕,梦都是假的。」
「我哥呢,我娘呢?」
她问着,当下立时下了床,正见顾尧知与楚辰匆匆过来。
「卿卿。」
俩人几乎一口同声。
卿卿朝着他们够去,那双清澈的眸子来回看着俩人,「我娘和我哥呢?」
楚辰与顾尧知都是一顿。卿卿的心一沉。
楚辰上前,「卿卿稍安,正在派人找,夫人与宝儿吉人天相,都不会有事的。」
卿卿瞬时就好像傻了一样,怎么可能呢,母亲和哥哥昨天还好好的,还在和她说着离开幽州的事儿,一夜之间人就不见了!
想着蓦然鼻子一酸,她抓住了楚辰的手,「大公子,昨日,是谁,到底是谁想要我爹的命?与抓走我娘和我哥哥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楚辰盯望少女,温润如玉,语声依旧,样子依旧,柔声安抚。
「姑且不知是谁,卿卿莫要担心,顾刺史已然无碍。」
卿卿眼圈发红,盯着他,缓缓地吐了出来,「是,是楚卓对么??」
「卿卿莫要乱想,不会是三弟,他并无理由伤害顾刺史,更无理由抓走你母亲和哥哥。」
不,他有。
卿卿胸口狂跳,眼睛蓦地就朦胧了,「腰佩,那腰佩是他的么?」
楚辰眸光柔情似水,「卿卿,一个腰佩说明不了什么,谁都可伪造。」
卿卿心一缩,楚辰的话便默认腰佩确是楚卓之物了?!
小姑娘的心一颤,先是她父亲,又是她母亲和哥哥,他之目的太过明显,他怎么能这样呢!
卿卿蓦地腿一软,人便要瘫了般。
「卿卿!」
楚辰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到了床上,心口猛地一紧。
「你父亲无碍,母亲和哥哥也必然无碍,没事的,没事的卿卿,你要坚强一些,坚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