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别把自己活成个酸鸡!...)(2 / 2)

黄娘子拉着脸,心里很想发狠明天就不来了,哼,拿她们当苦力,就给这么点钱。要不是她们帮忙绣花勾发网,他聂家能在铺子里赚钱再说了,这几天铺子里发网的订货量很大,所以聂母很着急,把绣衣楼的活儿都停了,还让她们介绍手巧的闺女也来做活儿呢,要是自己不来,那她损失可大了,保管得急。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事儿,却只想聂母针对她,不偏心她,只觉得聂家活着吃饭喘气都是靠她养着。

典型的做一分,就想一百分。

她扭头看到聂青禾几个,手里还拎着荷叶包,透出了很重的油渍,怕是又买肉了,俩孩子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又在吃零嘴儿。

想起自己家已经十几天没吃到肉味儿,而聂青禾家最近频频改善生活,不是鱼就是肉,她酸得那股子酸气从胃里直冲鼻子。

“哟,大忙人这是回来啦。知道的你是去铺子里做工,不知道的还不定想啥呢。”

聂青禾淡淡道“我就在铺子里坐着,你要是好奇我做什么去看看不就行了”这人真有意思,发网她也勾了,难不成勾完就拉倒,不要卖的说这样的酸话,好没劲。

聂青禾前世的咸鱼很大一块也表现在人际关系上,就懒得和人置气吵架,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她就佛系得很,觉得和人吵架是浪费时间和精神。

人的情绪是很有价值的好吧,干嘛要浪费给不值当的人

在她看来,被人恶意挑衅就好比路边看到一泡狗屎。

你要是佛系,你不理睬他,就等于看一眼狗屎绕过去就行。

你要是不够淡定,你就会上当和对方吵几句,这就等于你对着一泡狗屎表达嫌恶之情,难免情绪波动,生气伤身。

而如果更较真的呢,可能就会和人大打出手,这就好比忍不住嫌弃一泡狗屎,还得上去踩一脚,甚至抓一手,简直恶心到家。

最最厉害的呢,就莫过于和人大打出手,还损失惨重,导致不可挽回的伤害。

这简直就是上赶着吃狗屎了啊那岂不是亏大了

黄娘子不觉得聂青禾是淡定不生气,反而以为聂青禾故意挑衅自己呢,要不干嘛让自己去铺子看她这是笑话自己去不了铺子还是笑话自己没钱去梳妆打扮真是气死她了

她咬着牙“我哪里有那个好命啊,这不是得当牛做马地干活儿吗不像你是铺子里的女掌柜,今儿又赚多少钱啊,再过些日子就发大财了吧,什么时候当老板娘啊”

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别说是聂母当场冷了脸,张婶子几个都直皱眉,觉得她太过分了。

张婶子几个纷纷让她赶紧走了。

黄娘子瞄着聂母脸色铁青,怕是要发作,却又怕自己不帮她干活儿不敢发作,就有一种痛快地爽感,浑身都舒坦。

聂青禾看聂母气得脸色不好,怕她动气伤身,就笑了笑,淡声道“黄家婶子,你们家这是全家吃了一百年的老酸菜吗怎么酸气冲天承你吉言,我在铺子赚了钱,说不定以后真的能当老板娘呢。”

她也没想一辈子给人打工,她只是和柳记合作,等攒够钱了自然可以开铺子当老板娘。

黄娘子说的老板娘是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抛头露面,就是去勾搭男人的,想勾搭柳家的爷们儿当老板娘,没想到聂青禾居然直接这样说,反而让她不知道怎么接。

难道柳家真的选她当三儿媳了

她脸色阴晴不定,气呼呼地摔摔打打地拿了东西就想走。

聂青禾侧跨一步挡着她,清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双水润的杏眼却清清冷冷地睨着黄娘子。

黄娘子心里一咯噔,吓得退了一步,“你干嘛”

聂青禾扬眉,“没啥,就是告诉你,以后都不用来我家做活儿了。”

切,你想当臭狗屎,我还懒得闻味儿呢。这母女俩不愧是一家子的。

黄娘子下意识喊道“怎么的,怎么的,过河拆桥啊让我们来帮忙勾发网,这会儿赚钱了不用我们了才刚你娘还说缺人手,要再找俩人来呢。你赶我走,那人就不够了呀”

聂青禾扫了众人一眼,“大家来勾发网,我娘一个钱都没赚,把铺子给的工钱全部给到大家,也不过是街坊邻居关系好,想着一起赚钱补贴家用。如果觉得来做活儿,是给我娘帮忙给我家赚钱,那大可不必。街面上多的是人要给我们铺子勾发网,是我娘一直说大家跟着她绣花惯了,做啥都想带上大家,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也不必来了。”

她懒得和人计较,懒得和人生气,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真让她不舒服了,还请圆润地滚蛋。

聂母见她这样说,自然不会拆女儿的台,管人手够不够的,黄娘子是不能用了。

她立刻道“那现在就把账目算算请吧。张嫂子你们几个是一起的,你们作证,账目没问题。”她们是不识字不会记账的,所以基本都是当天结清。只是这两天勾发网比较多,每天匆匆忙忙地收功,账目就两三天一结。

黄娘子一听急了,之前酸气冲脑子,一下子失去理智还寻思聂母缺人手肯定不敢把自己赶走,现在聂青禾说不让她来了,她一下子转过弯来,如果不来做活儿,她一个月就少了将近三百钱的进项。

那家里日子就要难过了。

她赶紧一副别大题小做的样子笑道“哎呀,开个玩笑啊,怎么还就生气了呢至于要赶我走,以后不让上门你说咱们都是街坊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呢,大家一起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要翻了老脸不值当啊。”

有和事佬就忙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动气,和气生财。

聂青禾就冷笑一声。

张婶子道“我说你们真是没良心,以前求着大妹子教绣花做活儿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家里孩子多吃不饱饭,就是家里老娘生病,再不就是男人腰伤了干不了重体力活,来这里绣花帮衬一下。怎么时间久了,赚了钱了,这会儿又觉得自己了不得,成了人家大妹子的贵人了人家大妹子可一个铜板都没赚我们的,都是自己做活自己赚。我看大家要是觉得吃亏了,做得不爽快,不如都不做了,人家大妹子也不受这个气。”

她和聂母关系好,因为当初她家里是真的遇到了难事儿,需要急用钱,聂母自己家也苦哈哈的却还借给她,回头又带着她一起绣花。她绣花是真的一般,但是肯学,聂母也肯教,所以现在反而是这群娘子里面绣得好的。

这黄娘子整天阴阳怪气两句,聂母没当回事,今儿直接说人家闺女,那能忍

那两个替黄娘子说话的妇人立刻闭嘴不吭声了,跟黄娘子一比,那还是赚钱香啊。

黄娘子没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拉不下脸来苦求,便想破罐子破摔说几句狠话,自己已经学了勾发网,不给东家勾就给西家勾,还能饿着不成可他聂家却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两面三刀之辈,以后她也得出去说道说道。

结果不等她说出来,聂青禾冷冷道“黄家娘子,勾发网这个技术是我们铺子保密的,你若是随便出去告诉别人,那柳老板一定会把你的行为传遍街面,倒是看看哪家敢用你。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勾发网不用你,你可以照旧去绣花,虽然你绣花也是跟我娘学的,但是我们不管绣衣楼的活儿。”

其实聂青禾根本就不怕黄娘子把勾发网的技术告诉别人,她从来就没想过把技术保密。

发网只是一个必备小工具,并不是发大财的金手指,妇女们学会了方便生活,那是好事。如果黄掌柜肯上门真诚地表达他们也想学这个技术的意思,那她也会真心教,并不会藏着掖着。

而她之所以去找张婆婆,只是因为张婆婆手艺好有创新精神而已,并非怕黄家破解了她的技术。

钩针、棒针的技艺,传给普通百姓,可以极大地丰富人们的日常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是传播给别人,也不耽误她赚钱。

就说现在家家户户的妇女都会纺线织布,可布庄、绸缎铺子依然开遍大街,生意好得不行。同样,家家户户自己做饭,可大街上的小饭馆、早点铺子、酒楼,依然开遍全城,甚至连挎着篮子叫卖豆包的老婆婆也依然能卖光。

她在铺子里给人梳妆插戴、修眉化妆,也很乐意把这些手艺教给顾客。

她就不在怕的。

黄娘子被聂青禾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又气又心虚又慌乱地走了。

其他妇人脸上讪讪,都赶紧表忠心,她们可一心一意跟着聂母干的,从无二心之类的。

张婶子拍拍聂母,“你别生气,咱们都知道你好心呢。”

等其他人走后,聂母才露出一丝为难,表示人手不够,短时间找不到那么合用的人。

聂青禾笑道“没事的,我已经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到时候她会帮忙带新人。”

聂母一下子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不给人家耽误生意,要不我们也过意不去呢。”

聂红花之前一直想插话都没机会,现在终于能开口,她小嘴叭叭的,“我早就说别让她来了娘还不听。她一来就跟酸鸡一样酸个不停,什么哎呀你们家昨晚上吃什么啊,那么香,你们青禾在铺子里赚不少钱吧,什么时候搬新家,那我们是不是够不上当邻居了”

她还要说,堂姐悄悄扯了扯她的衣领,让她别说了。

聂红花啪啪拍手,笑道“以后终于耳根子清静,不用听酸鸡咯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