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禾“有点牙碜,没吐净泥沙。”
珍珠觉得还好,“我竟然吃不出来,看来我牙缝大,哈哈。”
吃完饭,动把餐具送回小厨房,洗漱之后飞快跑回来跟聂青禾学梳妆的知识。
聂青禾看她很勤奋主动,也愿意多用心教她一些东西,而珍珠也的确感兴趣,学得也用心。
一般下午来梳妆打扮的人少,买洁面膏和洗头膏的客人有阿良几个招待,来洗头的有珍珠帮忙,聂青禾给三个客人修完眉毛一时没有人上门,她便难得轻松一会儿跑去小隔间练字,把新学的字写熟。
她才写了六七个字,一抬头看到一个妇人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走在窗外。她忙出去关心了两句,“这位娘子洛娘子”
洛娘子气质好,还是她的第一个顾客,所以聂青禾记忆深刻。
洛娘子抬头,她脸色惨白,嘴唇都发白发青,眯着眼睛看了看她,“聂、聂姑娘,我肚子好疼。”
聂青禾忙扶着她,“来铺子里坐一坐,我去给你叫大夫。”
洛娘子摇头“不用,我我每次癸水都疼。天杀的,都嫁人这些年了,还是疼。”
原来是生理痛,那就不用担心了。聂青禾松了口气,刚开始她还担心洛娘子是阑尾炎或者小产什么的呢。
她扶着洛娘子进铺子工作间休息一下。
洛娘子这会儿疼得也顾不得多礼了,瘫在聂青禾休息的玫瑰椅上,用力地按压着肚子。她实在没有力气坚持走到家了,刚才如果不是聂青禾扶了她一把,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昏倒在路上。
聂青禾给她倒了一杯热白开水,让她喝几口,又道“洛娘子,我去让小厨房帮您煮一盅黄酒姜茶来,您喝了腹部热乎乎的会略缓解一下。”
洛娘子忙道谢,现在能缓解一二,怎么的她都乐意,哪里还管什么虚礼客套
聂青禾去后面叫了珍珠,让她帮忙去跟厨娘说一声,熬一盅黄酒姜茶来。方法是直接把姜拍碎切末放在黄酒里煮,滚开一会儿,把一个搅拌好的鸡蛋液倒进去再滚一下就好,端过来趁热喝。
珍珠道“还是我去煮吧,厨娘忙起来又要抱怨的,她们脾气都大着呐。”
聂青禾跟她道谢。
珍珠咯咯笑道“聂姑娘,你比我还小两三岁呢,怎么比我还老成呢,千万不要再跟我谢来谢去地啦。”说着她就跑出去了。
聂青禾回去前面,有三个妇人来买发网的,还有一个买洁面膏和洗发膏的,聂青禾就让来顺招呼她们。
她进去看看洛娘子。
看起来洛娘子疼得着实厉害,脸色苍白不说,嘴唇都白了,秀眉紧蹙着,眼角都沁着不自知的泪珠,把浓密的睫毛都打湿了。美人总是招人疼的,尤其聂青禾这种颜控。
她就过去帮洛娘子横搓一下后腰,“听我娘说肚子疼的时候按肚子没用,揉腰有用。”
洛娘子声如蚊蚋,“是舒服些。”
聂青禾又道“来干净以后,可以喝几天姜汤,等来之前再喝几天姜汤,对缓解疼痛也是有点用处的。”
各人体质不一样,疼起来程度也不同,有人按摩管用,有人姜汤管用,有人啥也不管用,只能熬。
前世她有几个同学就疼得很厉害,真疼得打滚喊娘的那种程度,陪女生去医务室拿止痛药、打止痛针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她没疼过,虽然不知道疼起来什么样,但是看那疼得要昏过去的样子,真不是装的。
她因为和妈妈相依为命,属于非常敏感又体贴的性格,就非常会照顾人。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她读书的时候,没有遇到过针对她的老师和同学,都和她关系很好。大三下学期开始和同学一起创业,也是几个富二代同学主动带上她。后来妈妈去世,她一下子变成咸鱼,没有了事业心,怕耽误合伙人想退出,他们也都拒绝了,让她不必多想,只管拿分红就行。
聂青禾帮揉了一会儿后腰,洛娘子觉得果然舒服许多,至少不会疼得嘴巴都张不开了。
这时候珍珠端着一盅姜茶进来,“里面放了红糖的,娘子趁热喝吧,喝得出一身汗,肚子就没那么痛了。”
洛娘子忙坐正一些,跟她道谢。
拿开盖子,就有一股浓郁的姜茶混着黄酒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用勺子喝了一口,入口又烫又辣又甜,咽下去整个口腔连着食道一路热进胃里,再喝几口,连原本很痛的腹部似乎也熨帖起来。
她立刻有了一些精神,“看来这姜茶真的有用。”
她其实自己也知道肚子疼的时候喝姜茶会缓解一下,可她就是那种寒号鸟的性格,疼得时候就发誓什么都去做,不疼了就万事丢到脑后去。以前婆婆在的时候,婆婆帮她熬,后来男人伺候她,但是男人有自己的事业总要出远门。而她又有怪脾气,不喜欢家里有丫头婆子。虽然现在贺驭带着随从住在她隔壁院子,可她也不想让他们帮忙,总归是难为情。
今儿她有事必须自己出门,出门的时候并不觉得疼,还寻思也许这一次不疼了呢。
哪里知道啊,该来的是跑不掉的。
她缓过劲儿来没那么疼,也有心情和人说话,就问珍珠和聂青禾疼不疼。
珍珠“我不疼的,我就腰有点酸溜溜的,坠坠的感觉。”
她们看聂青禾。
聂青禾摇头,“我不疼,不对,我还没有。”
原主才14岁,还没来呢。女孩子来事儿有早有晚,有人十一二岁就来了,有人十六七岁才来。
前世她是十五岁年末的时候来的,这一世就不知道了,看来也得提前准备一下了。
洛娘子顿时羡慕得不行。
聂青禾让珍珠陪着洛娘子,她则去后院忙一会儿。
等回来的时候,有妇人过来问洗发膏和洁面膏,听说五百文嫌贵走了。
洛娘子听见,好奇道“是什么样的,给我瞧瞧。”
这里多宝阁上摆了样品,新品的洁面膏,还有两款洗发膏。聂青禾分别拿给她看,介绍一下区别。
洛娘子听得很感兴趣,她笑道“我小时候在家里也听祖母说过一些方子,不过当时没在意,只记得什么鸡蛋清蜂蜜可以抹脸,雀屎、鹰屎什么的好像能祛斑。”说着她笑得更厉害起来,露出嫌恶的表情,“晒干了也觉得膈应呢。”
聂青禾倒是无所谓,她道“有些药材的确是这样的。”
虽然她有纵观历史的金手指,知道这些方子,却也没料到洛娘子会这么大方直接把秘方配料说出来。
洛娘子让聂青禾一样都给她来一罐。
聂青禾建议她少买一点,先回去用用看,喜欢就再买。她寻思洛娘子家境好,家里肯定有花想容买的面药和澡豆之类的产品。
洛娘子却不介意,“我们家人多,用得费着呐。”
聂青禾让珍珠去帮她盛了,又问了住址,听着不很远就在南大街那边,便安排一个小伙计给洛娘子送家去。
洛娘子疼过那阵儿,这会儿又活蹦乱跳的,表示自己没问题,不就三个罐子么,自己可以拿的。
她摸了摸腰间,钱袋不知道落哪里了,便从腰间解下一块白润的比目鱼佩给聂青禾做抵押。
聂青禾“不用的,您只需要在欠条上摁个手印,明天来还钱就行。”
这种玉佩一看就很珍贵。
洛娘子“没事,明儿有人来赎。”她直接把玉佩扔在聂青禾练字的小桌上,抱起三个罐子瓶子就告辞走了。
珍珠忍不住笑起来,“洛娘子可真好玩儿。看着斯文娇气,没想到这样干脆。”
进来的时候疼得都不行了,这会儿又健步如飞,真是孩子一样不装病。
聂青禾“对啊,不矫情,潇洒又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