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是开一家专门的红妆楼,设计新品,从妇女的内外衣、鞋袜、胭脂水粉、化妆品、假发、首饰发饰、洗发护发膏、护肤品、香露等,专门为女性服务。
终极目标是去京城开大铺子,去苏杭开分铺,乃至把产品远销海外,去赚外国人的银子。
她踌躇满志
柳掌柜人可靠,她又让铺子也赚到好处,那柳记自然会想跟她长期合作。
她背靠柳家,有很多东西要做,自然也需要可靠的人帮衬。大哥可以帮她熬制洗发膏、洁面膏这些,娘可以帮她负责勾发网这块,如果堂姐能去铺子里帮她梳头化妆,总比绣衣楼赚得多。只是堂姐目前还不敢走出后院,不敢去和男人们打交道,她也理解。
第二日聂青禾起来的时候发现聂父已经走了。
聂母正在做饭,“他要早点去铺子,怕太早做饭吵着你们睡觉,就去街上吃个烧饼。”
昨晚上聂父吃着女儿买回来的大鱼,又香又鲜,他觉得自己还不如闺女能干,所以一大早就醒了要去作坊干活儿。说是带了几个钱街上吃烧饼,聂母也不知道他到底舍不舍得吃。
聂青禾“娘,我爹干活儿这么辛苦,以后晚上你给他煮个鸡蛋加点营养。”
聂母“你不用操心他,他身体好着呢。”
聂青禾吃完饭准备去上工,外面传来叫门声。
聂青禾去应门,发现竟然是宋家的丫头秋月,今儿倒是打扮正常,没有穿金戴银,朴素的棉布衣裙,神态也没那么趾高气扬,反而一副温柔贤惠小媳妇儿的样子。
她以为秋月是来要衣服的,就冷淡道“这几天身体还是不利索,鞋子没做好,衣服还没做呢。”
秋月心里气得要命,什么身体不利索,你明明是跑到街上去抛头露面,丢人
可是她记得大娘子的吩咐,不敢语气太冲,只得按照在家里演练的神态和语速来,她朝着聂青禾福了福,慢言细语地道“青禾姑娘,你是好人家的姑娘,不应该去做一些伤害体面的事儿。如果家里需要钱,只管跟我们娘子说,我们娘子不会不帮衬的。”
聂青禾瞥了她一眼,笑了笑,“你们娘子怎么不让你去店里说啊”
秋月的脸涨红了,气呼呼地道“你以为我们娘子跟你一样不知道分寸吗你去那些地方抛头露面,让人怎么看你家大叔和我们家老爷是干兄弟,你知道人家怎么编排闲话吗我们娘子怕你丢人,才不会去店里说你呢,特意让我一早过来跟你说的。”
哟,这么体贴呢聂青禾笑了起来。
她弯了弯水润的杏眼,声音也非常动听,“那你带多少钱来帮衬我们啊”别只说不练,把钱拿来啊。
秋月一怔,没想到聂青禾脸皮这么厚,居然直接要钱,难道不应该羞愧万分地说以后不去铺子了吗
她不知道聂青禾现在脸皮比她想象的还要厚呢。
聂青禾上前一步,观察了一下秋月的发质状况,轻笑道“秋月,你掉发有点严重啊,你看你脑门上面秃了一块,我们铺子最近要推出一款新的黑发生发膏,到时候你来,我给你熟人价唷。”
秋月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聂青禾不给她发飙的机会,继续推销,“你看你本来脱发就严重,还梳那么紧的发髻,不如用我们的新款发网,可以解放头皮,让头发也休养生息哟”
说完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发网,在秋月面前尽情展示了一下。
在秋月伸手要拿的时候,她笑微微地收回去,“铺子里见哟。”
秋月望着她的背影差点气炸了。
没有完成任务,秋月不能直接回去,她就去聂家找聂母说话。
聂母正要送堂姐和小力出门,今儿红花留在家里勾发网,小力跟着堂姐去绣衣楼继续找别的孩子玩儿,顺便能蹭课听。
看到秋月来者不善,聂母让堂姐和小力先走,又打发红花去一边勾发网不要插言。
秋月气呼呼地把那套未婚女孩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说辞又砸给聂母。
聂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么说你们家大娘子想急着给俩孩子办婚事”
秋月一怔,她哪里说了“当然没有。”
聂母冷着脸“既然没有要办婚事,那你们是不是管太多了”
秋月“我们大娘子也是长辈,看着青禾姑娘长大的,怎么能不管呢”
聂母“那我们青禾是杀人了放火了,要你大老远来管她”
秋月“她抛头露面,和男人”一起干活儿,伤风败俗
聂母打断她,“你从城西到城东,是黑布包着过来的”
秋月啊了一声,“没啊。”
聂母露出个讥诮的神色,“那你不也是抛头露面过来的你好歹戴个冪篱啊。”
秋月“那是什么”
聂母“你们没去铺子里逛过”
秋月“我们去买东西。”
聂母“你买东西,不和卖东西的打交道”
秋月“那自然是要说话的。”
“那和你说话的,有没有男人”
秋月恼了“聂大娘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去买东西,自然要和伙计说话付钱啊。”
聂母“你和卖东西的说话付钱,那青禾和买东西的说话收钱,哪里不对”
秋月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说自己只是去买东西,而聂青禾是卖东西,等同于卖笑,但是她不敢说,怕聂母大耳刮子扇她。
不等她说话,聂母继续道“来买东西的有男有女,那卖东西的有男有女,哪里不对青禾也只给女人梳头打扮,男人自有伙计招待,哪里不对”
秋月无言以对。
聂母冷笑,“回去告诉你们大娘子,不是所有人都能坐在家里对别人指手划脚的,我们家里人是靠双手做活吃饭的。”
聂母之所以和她废话这么多,是因为这些话摆明就是宋母要说的,她一句句怼回去,让丫头回去学舌,让宋母也有个分寸。
秋月气得不行也没办法只得回去跟宋母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