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兴摆手。
只喝了一点用不着解酒,想着还是沾了点酒味儿,他让媳妇儿等会儿,自个儿跑去打了盆凉水抹了把脸,再漱了漱口,这才回堂屋来。
「可以说了吧,你今儿个出去是不是遇上事儿了?我看你出门那会儿还乐呵,回来成这样了。」
要说没啥就假了,程家兴反问她很明显吗?
何娇杏点了好几下头。
他道:「是酒桌上的事,有人吃多了嘴上不干净,说了些我不爱听的。」
「那结果呢?跟人起口角了吗?动没动手?你没吃亏吧?」
程家兴这才露了个笑脸,他牵起何娇杏的手说:「我拿他当鶏,杀鶏给猴看!也是咱们在县里做买卖的时间长了,村里有些人都忘了我程家兴的脾气,非要我发作起来才知道怕。」
「他到底说了啥,你这么大气?」
要直接转移话题就太僵硬了,再说这种事也瞒不住,回头全村都要知道,他避重就轻说:「吃醉酒駡了駡我駡了駡你,我当时就警告他,说你对我程家兴有看法可以,只管当面提,要说我媳妇儿不是那对不起我要打你了……」他说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完还在何娇杏脸颊上偷了个香,「我媳妇儿啊,那是我的私有财産!任谁都不准碰,谁碰我剁谁爪子!」
……
何娇杏尚未对这番话发表看法,程家兴问她家里呢?
「我咋看家里多了桶鱼?大哥来过?」
「不是我哥,是娘来着。」
他蹭一下站起来:「丈母娘来了?早知道我就不出门吃酒。」
「站起来干啥?你坐下,坐下说。」看他果然坐下来了,何娇杏才道,「我娘说了女婿不在正好,她跟我说了不少私房话。对了,我爹前几天进了县城,回来说东子生意做得挺好的,只是忙不开,暂时不会回来。还有,福满园的东家看上了做花生米的手艺,想买,方子没到手话就算了,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家兴嘿了一声,饶有兴味问:「我小舅子干啥了?」
「他拐了福满园的东家小姐,准备跟人谈婚论嫁了。」
得亏没在喝水,要不能一口全喷了。
「小舅子可以啊,真有点本事!杏儿你不知道,福满园那东家小姐模样可以的,她那个家境,不管在家里受不受宠陪嫁总不会太少,娶过来真还是个助力,东子不亏!」
何娇杏一下拍在程家兴上臂。
她收了劲儿的,程家兴还是做出抱臂的动作,一副我挨一下好疼的样子。
「使了多大劲我能不知道?你别装!」
程家兴悻悻然放下手:「说就说,咋的突然动起手来?」
「谁让你乱说话?」
「哪儿乱说了?男女刚认识不都看这些,模样啊条件啊,互相看对眼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哪有刚认识就看出人心灵美?我要刚认识你就说我觉得你特别纯朴善良这点很吸引我你信吗?!」
「不信归不信,你话得好好说,哪有把见财起意见色起意摆台面上讲的?他俩要是能成,让弟妹知道不得怄气?」
程家兴嘿嘿嘿。
「咱俩私底下说说,我也不会当东子媳妇儿的面讲,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程家兴还在感叹,说小舅子眼光是不错,之前试着给他介绍那些他都没看上,这一下目标就有了,还是大酒楼的东家小姐,底子挺厚。
「你刚才说人长得挺俏的,我还没问你,咋知道的?见过啊?」
程家兴:……
「没有!前面有人请我去福满园吃过饭,碰巧听说过,比你稍微多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