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兴差点把提手里那一刀肉扔了,他顺了口气问:「你说有人跑到我丈母娘跟前抹黑我想让你家退了亲事把杏儿嫁给别人?????来你跟我说说谁这么缺德???」
「……你别这么气大,这种事二叔二婶当然不会同意。」
程家兴眯了眯眼:「哥你就说是谁吧,我又不会做啥。」
这话听着明明就是很想做点啥,堂哥一噎:「不做啥你还打听?」
说话间船已经靠岸,堂哥要赶他下去,程家兴不肯走,单手撑着船篷气哄哄说:「他都来抢我媳妇儿了,还不让我瞅瞅是哪路龟孙?」
「我就只是听家里提了一嘴,跟你说不清楚。」
看他不打算说,程家兴跳上岸去,提着肉往何家院子去了。
这倒霉堂哥不说算了!
问杏儿去!
……
一路过去程家兴都在琢磨,越想越气,结果就是他也忘了自己是来解释分家那出,见着何娇杏就把人拉到旁边去,问她:「我听说有烂肚肠的上丈母娘跟前抹黑我了?」
何娇杏刚才就一脸莫名,不知道这人在气啥,听他问出来才没忍住,噗嗤笑了。
程家兴就瞪她:「说正事呢你咋还笑得出?」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想打听这个?我还当是有几天没见你惦记我了,是我自作多情?」
刚才是真的气,小媳妇儿抱着胳膊这么一说,那火苗就呲一下让水给浇熄了。程家兴又高兴起来,嘿嘿笑道:「就是过来看你顺便说说我家里的事,结果半路上听说有人生是非。」
何娇杏这才告诉他:「从你买卖做起来之后,一直都有,她们也不是真的对我改观了,就是见着利,觉得哪怕真娶着个母大虫也没什么,只要母大虫她有本事。起初我出去一趟都有苍蝇蚊子来打转,我看着烦就吓唬了他们,结果人不来勾搭我了,换成让长辈去找我娘,还跟我娘说不介意我脾气躁,说那是直脾气真性情。」
程家兴:……
「这种话他们也说得出口,实在太不要脸了!!」
程家兴说完感觉背后一凉,何娇杏眼神斜飞过来:「你说啥呢?」
「我是说我媳妇儿最温柔贤惠的人,就被他们这么诋毁!真他娘的过分!」
何娇杏点点头:「外人的看法也不是那么要紧,你别气了,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哄骗,前头还说早先全看不上如今腆着脸贴上来,不就是爲了钱?这事没什么好说你也不要去管,安心做买卖攒钱。」
说到攒钱,程家兴想起来,把这两天挣的包括昨个儿娘退给他的银子一幷捧给何娇杏。
都不必清点,银子一过手何娇杏就知道不少,问他这是分家分的?这故事有点长,程家兴先去把肉放了,也让何娇杏把银子收好,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给她听。
「家里的意思是多少要分我一些,我想想还是算了,就说田地家禽家畜,给大哥二哥能照看得好,给我就等着荒废,是个麻烦。又一想分家后做买卖挣的钱不再上交给家里,咱们攒钱快,用不着去争这一点。」
看他边说边挠头,何娇杏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盘算。
程家兴说分家的时候宁肯吃点亏也不能占便宜:「我见过的,有人分家时多拿了半亩地,让人说了半辈子嘴。要是挣不来钱,那半亩一亩的争就争了,人总要先填饱肚皮再顾全脸面。对咱俩来说没这个必要,我前些年对家里的确没多少贡献,就是时不时上山一趟给桌上添道肉食,地里活没咋干过,实在伸不出这个手。」
何娇杏耐心听他说完,笑了笑:「昨晚上娘跟我说了几句私房话,也提到你们分家这出,说往远了看这个亏吃得好,眼下吃点小亏往后少些麻烦。我娘怕我年轻气盛,让我别争这口分家饭……我争什么?本就没有指着家里庇护过一辈子,双亲给的总有吃完的一日,还得自个儿挣去。」
「不说这个,你们程家分了,现在是各自开火?你怎么办?」
「我交了钱,跟爹娘吃。哥哥们手里没余钱,我有钱可忙起来没工夫盖新房,如今还是农忙的时候也不好找人,大家暂时还住在家里,我准备等陈麻子家的蛐蛐儿赌坊收了再去买砖买瓦盖房子,恐怕到年前才能搬进去。」
「那咱俩是秋收之后成亲还是搬家之后?」
「我这都等不及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