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传接过来, 立刻感觉到了重量。
一打开,三十根精矿堆在里头,惊得他瞪大了眼, “大手笔啊你才下去多久,就存这么些这肯定不是全部, 自己还留了不少吧”
“有多少你别管,只要知道我有弄钱的本事就行, 以后要是你对原花不好, 拿钱也能砸死你”
石传打断孟昕的话,“别把我想错了,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拿钱拿权压人, 难道就能压出真心我对她好, 只是因为喜欢。就算你不在坑底了, 你跟贵人去上城了, 我也是一样的,话放在这里”
虽然话冲些,但孟昕听得舒服,看石传也终于顺眼许多。
不过跟贵人去上城, 这事是哪里传的
还是娇姐这个大嘴巴
孟昕过去问房间的时候, 果然就知道秦娇在外头传了不少她跟某位贵族少爷的八卦。
“这还用我传吗谁不知道这回跟车你没下来, 照样去了上城,谁带的少爷啊”秦娇手一摊, 一副人尽皆知你偏找我麻烦的委屈样。
“祝区长让我跟的,是公事。”
“你说是公事,问问谁肯信”秦娇笑眯眯挽住孟昕,“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过上好日子,还不忘以前的姐妹, 就冲这人品,我也得帮你找间好的。”
从柜里翻出登记表,秦娇指了一间出来,“这个房离石传上工的水渠不远,你要是觉得那个姐妹上工不方便,看看有好的地方调岗也可以,这都不是事。”
孟昕虽没什么职权,但跟她牵上关系的不是区长就是贵族,这点面子卖得毫不费劲。
定好了房,同住登记也一并写上了,只要住进去,就算是一家人。
既然直接就指了房,钥匙也不用排期等,孟昕取了钥匙,留了块以前带货时多的布料给秦娇。
因为不是特地选的,质地当然比不上进好店精挑的那些,但不要钱免费送,秦娇还有什么可挑的,欢欢喜喜披上身把孟昕眼光狠夸一通。
回到宿舍把钥匙交给原花,夜里两人睡在床上,孟昕一直叮嘱。
原花开始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到后来就声音就闷了,问她也不吭声。
到孟昕觉得不对,说要亮灯时,原花才抓住她衣服哭出来。
“你是不是不回了你去十九层,以后再不上来了”
“谁说的。”
“你交待这么多,恨不得一次说清,难道以后就不和我说话了吗我虽然去和石传住,但但咱俩还是要好的”
没想到原花会这样敏锐,似乎是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
药还没弄到手,上去的日子不知哪天,一些事好像是交待得有些早。
不过这段时间她一直留在十九层,就算来八层也只短暂住上几天,原花上工时间久,两人也就是晚上睡前说说话。
上一世若是两人成了朋友,那真的是能陪伴很多很多年。
划去六层二区做了猪民,大多数人都是固守岗位一直到年纪大了搬不动货调离都不会再有变动,就像是念同一所永远不会毕业的高中,大家在一个教室,是好是坏都绑在一起。
现在不一样了,她离开了六层,一点点往下去,最终还是要上去,要回家。
原花既然有了新的可陪伴的人,那她也没什么不安心的。
想到离别难免伤感,孟昕好半天没做声,原花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知道你现在跟着贵人,他待你特别好,还一起去了上城。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能跟到八层已很好了,这里活简单人也没那么不好相处,还有石传护着我,你不用担心我”
扒着孟昕肩膀嘀嘀咕咕说了许多,不知什么时候累到睡着的。
再醒来的时候,孟昕人已经不见了。
就和平时一样,带着下月还会上八层跟车的态度,在原花睡着的时候,孟昕走了。
她不太喜欢面对这种伤感,而这种伤感也并不完全是建立在她在某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
是原花要成长为大人了,她选择了和一个男人,以夫妻的名义一同生活。
没有谁离开谁,是都有各自生活方向,选择不同罢了。
昨天跟原花讲了,等身体成熟些再要孩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记在心里。
不过石传那边也有叮嘱,想来不会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有这些不舒服的事,竟比聂城给的时间还要提前一天离开,孟昕也是没料到。
跟了辆去往十九层的货车,坐在后车厢里感受颠簸的时候,很有点有由奢入俭难的意味了。
虽然聂城那辆铁车看着也不怎么高级,但里面却铺垫得很舒服,窗帘打下来想侧身靠着睡一觉也很容易,更不会有什么人在耳边聒噪吵闹,影响思绪。
而现在,真挤得慌。
记得八层有专门的停车场,不管是货车还是其他层来的暂停的车都放在这里,想着方便不用传话麻烦用专车,她来这里找顺路车的。
去的时候较早,车多人少。
看到这辆车号前有个19,想来是下去的,于是出示了祝耀给的证件。
司机开始似是想阻止她上车,另一位跟车人冲他使眼色,才额外给她挪了个座。
那眼神似是暗指孟昕有祝耀给的身份不能不带。
坐在车里腰酸背痛的孟昕现在想的是,还不如不给这个面子,直接把她赶去下一趟呢。
不过这次贬下去的矿工似乎很多,光是这一车还拖不下,陆续有人被带到空地等待安排。
下一趟也避不过。
好在这趟车都安排的是女工,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专门这样排的位置。
“你是几区的犯了什么事被送下去”
孟昕靠在边角闭眼睛,终是被一旁嘀嘀咕咕半响,又想找新目标对话的女人摇醒了。
“五区。”
“犯了什么事”
孟昕摇摇头,女人一脸我懂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