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是原因之一。」霍宁珘沉吟:「但一定还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
沉默一阵,霍宁珘轻嗤道:「承懿太子的嫡孙,大干正统?」 他实则是持疑惑态度的。
那萧隐长得并不像萧家人,当然,儿子像母亲是完全可能。
但承懿太子当年音讯全无,仅凭其留下的信物「太子印」、「五龙钮白玉佩」、「御笔告子孙书」,就能说明那萧隐是太祖嫡脉?
万一信物是抢来的,或是捡来的呢?从前的朝代中,伪造皇族正统身份为自己增加政治砝码的,也不是没有。
这不是,就有不少太祖驾崩后韬光养晦的世家暗中投效萧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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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莳兰还在国子监时,就到南京都察院当过御史助手,这里实际是她最初入职的地方,较为熟悉。
她在南京生活得比京城还久,对这座城也要更有感情。因此,在接到百姓的密告,说是平正县的官员贪墨了赈灾资物,百姓冻死饿死一时难以计数,她便亲自带着人去往正平。
抵达时,已是快入夜。
陆莳兰并未直接去正平府衙,而是先去了底下的村落。
这乡下的路本就崎岖难走,雪天路滑,天色又暗下来,就更难走。
她走得有些急,脚下难免一滑,身子矮下去,但是,她却没有如她自己意料般摔个嘴啃雪。
陆莳兰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只铁臂捞起来,人也稳稳地立住,她转过头,看见是那个帮她添了碳,却不大爱与她说话的侍卫。
她几乎整个人被他搂在怀中,便赶紧推开他的手臂,道:「多谢。」
霍甯珘退开时将目光落在她腰间,不过小半个月,她的腰似乎又细了。
他又看向她湿濡的鞋面,道:「要不,我背陆御史罢?这段路既陡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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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一片平和宁静,甚至因为年节渐渐就要到来,街头开始张红挂彩,尤其是最有名的「孙灯笼」,又开始供不应求,千家万户都开始提前置办年货,准备着要过年节了。
街上处处喜庆,宫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皇上中了毒,是慢性的。臣会尽早配出药,尽力给皇上解毒。」太医慢慢道。
江善善没有想到,自己的皇后才做了没多久,兴许就要面临国破与守寡。她还怀着身孕,爹娘又不在身边,昔日为后的喜悦早已荡然无踪,仅有满心凄惶,不知自己与孩子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虽然暂时还是住在皇宫里,享受着锦衣玉食,服侍的宫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多。但他们身边的宫人都被换了个遍,压根接触不到外面。
那太医面无表情看了看哭泣的江皇后,径直出了宫,去往肃国公府,向霍甯珩禀报萧冲邺的情形。
霍宁珘不在京中,京中的一切事宜,自然都是由他最为亲近与信任的兄长统揽。
霍甯珩听了太医禀报,道:「这么说,是那萧隐……暗中对皇上下了毒?可有性命之忧?」
那太医答:「暂无性命之忧。」
霍甯珩便叫太医尽量配制解药。
这时,王奚却进来,道:「四爷,有件事,小的一定要向你禀报。七爷他并非去往关中,而是去了南京。」
霍宁珩一怔,眉心微蹙,一瞬就反应过来,向来清冷无波的面容上现出担忧与怒意,道:「胡闹!」
但霍宁珩心里也清楚,换了另一个人,恐怕任何人都不会这样做,但那的确是霍宁珘做得出来的事情。
他这弟弟从前就曾做过斥候,亲自深入敌营去抓情报,曾把他们的祖父气得几天吃不下饭,后来,还是扭不过他。就像是只关不住的海东青。
若是没有足以引起他兴趣的敌手时还好,若是有那样的敌人出现,那就越是会引起他的斗志。看来,萧隐的实力,引起他弟弟的足够重视。可是就算是再顶尖的斥候,终究也是刀尖舔血,叫他怎能不担心。
霍宁珩也只得道:「务必做好保密和掩护,千万不能走漏任何风声。若有任何消息变化,立即告诉我。」
王奚答是。
这时有人来禀:「四爷,墨鹊姑娘求见。」
霍宁珩道:「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