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姜津津问过周明沣,她跟周衍不在的那段日子里,他在做什么呢
周明沣回答, 他去拯救世界了。
姜津津听到这个回答,自然不可避免的又捶打了他一番。
还拯救世界以为他是什么队长吗
不过姜津津可能不知道, 周明沣从来都不会对她说谎,这一次他说的也是真话。他的确是拯救世界了, 不过拯救的是另一个世界。
就在姜津津跟周衍穿到他的少年时期时,他穿到了姜津津原本所在的世界。
有一点点不可思议。
不过他姑且当成是一段旅行。
本来以为是美妙的旅行, 直到他出现在洗手间里,看着那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时, 内心难得升起了些不自在的情绪。
这是一张寡淡的脸。目测这一位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穿着黑色的衬衫, 戴着黑框眼镜。
他洗了手,发现洗手间的纸巾筒是空的,无奈之下,只好走出了洗手间。
还没等他来得及去翻翻这一位的手机以及证件时, 有个人红着眼眶走了过来, 用纸巾擤了一把鼻涕后说道“这狗日的祁渊, 非要带津津去什么南极, 我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祁渊
津津
周明沣木然地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 这地方太过萧瑟,有来来往往的人,要么目光空洞,要么神情麻木, 手上毫无例外的都戴着孝布。这难道是殡仪馆
他跟着这骂骂咧咧的人来了三号厅。
一进大厅,温差过大,他的眼镜片一下子模糊起来。
吊唁厅里满是檀香味,等他的视线重新恢复清明时,他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巨幅照片,照片里是他的津津。
周明沣这辈子难得有失态的时刻。
这一次,他定定的看着那张照片,只觉得匪夷所思,心里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洞。
他的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是做梦。
这一定是做梦。
他迫切地寻找着这是梦境的证据,从吊唁厅狼狈地逃了出来再次冲进洗手间里,还是那张陌生的脸,只不过跟最开始有些不同,因为他眼眶通红,整个人的神情非常奇怪,像是平静,像是扭曲。
周明沣依然是周明沣。
即便这时候他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即便他很想逃离这个荒诞的世界,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听到了他想知道的事。
他知道,他的津津不是那张照片上的津津。
他知道,她在等他醒来,等他回家。
死去的那个人也叫姜津津。
他现在的身份是她的大学同学。这个人应该暗恋着她,钱包夹层里有一张被裁剪过的她的照片,像是从毕业证上抠下来的
这个姜津津开了一家生意很红火的美甲店。
刚刚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还在一家公司上班,生活平静又安稳。
几天前,她的男朋友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为了给她一场完美的求婚仪式,骗她来到了南极,然后途中发生意外事故,她的男朋友也受了伤,但已经脱离了危险,而她,当场死亡。
周明沣都快处于崩溃的边缘,一面他无比确定那不是他的津津,一面他又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怀疑。
这如果是一场噩梦,他希望他尽快醒来。
醒来后,她在他的怀中。
他坐在昏暗的角落,还没等到梦醒,迎来了黎明的到来,这一次环境又变了,是一间稍显古板的办公室,他正坐在办公桌前。
这办公室估计二十个平方左右,有好几个用挡板分开的办公桌。
传真机的声音响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仿佛这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工作日。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送了一份文件,说道“经理,津津打请假条的时候有说什么时候回吗”
这个人语气里带了些轻微的抱怨,“那个北浦先生,难缠得很,我来接津津手上的工作跟他联系,他居然说只想跟津津说,小日本真是烦死了。”
周明沣神情僵硬的看向她。
这人才嘟囔了一句,“好啦好啦,我也就是说说,还是别催津津啦,也不知道南极那边的信号怎么样”
南极
周明沣的手指动了动。
可能这办公室相处非常和谐,这人又扭头问另一个在传真机前的男同事“南极那边是不是都接不到这边的电话”
“怎么可能。”男同事爽朗大笑,“津津肯定是忙得没你手机,放心啦,你就跟北浦说,津津不舒服,如果他不愿意跟你对接,你就只好去医院找她,他一准儿配合你的工作。”
“真的吗”
另一个女同事泡了咖啡进来,说道“真的,那北浦去年出差来了公司,对津津一见钟情,据说还为了津津在学中文。津津有男朋友,他都无所畏惧。”
周明沣就好像是局外人一样。
他来到了姜津津的办公桌前,在同事诧异的神情中,拿起了她随手放在一旁的羊毛毡。
他无比的确信这是一个梦。
可有什么意义呢
直到姜津津的死讯传至公司的微信群里,周明沣握紧了手机,心情太过糟糕,如同困兽,他难得的情绪外露,砸了这手机。
第三次了
周明沣醒来时,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依然是没多久后收到了姜津津的死讯。
这样好像进入了一种循环中,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周明沣终于知道了他要做的事。
无论这个津津是不是他的津津。
他都要救她,让她好好的活着。
终于,历经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在他们上飞机之前赶到了机场。这一次他的身份有点恩,奇怪。
他是姜津津的前男友,更准确地来说,是前前任男友。
这一位跟她分手都快两年了,仍然念念不忘,仍然每天都关注着她的社交账号,微博我的经常访问第一个就是她。
不止如此,还隔三差五就去她家楼下或者写字楼附近来个偶遇。
就连车牌号都是她的生日。